如果人生来就会死亡,那么钟离春便能理解为什么自家阿爹会死去。可是钟离春明白,自家阿爹死得没有价值,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还记得阿爹的头颅血洒在自己身上的情景,这几日来每每做着恶梦。年仅十一岁的她还不能承受这一切,来不及反驳就已经被生活压在脚下。
思亲之切痛之入骨,不能自控。如今到好,钟离春形成了一个坏习惯,每天的半夜里都会醒了,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必须喝点清茶才能继续睡下。
公元426年,钟离春十一岁,失父母疯。家不再是家,钟离春将院子卖给他人,解雇下人。
然后自己带着母亲到乡下买了间破瓦房,一亩多些的田地。
在这里钟离春除了照顾娘亲还要兼顾学习,她并不想就这样碌碌无为下去,阿爹的冤案还等着她去澄清。
可生活所迫,她又不得不在这里碌碌无为的耕地顾母。
下地干完活的钟离春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药,这是城里郎中给钟夫人抓的调养药,每天钟离春都会熬给娘亲喝。
每月还有阿爹的学生带些银子来接济她们,钟离春懂事的淘出笔与纸一一记下他们的名字与银两的数目。这笔钱对他们而言虽然不多,但阿爹从小就告诉过钟离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钟离春可是明白的。
“阿娘,来把药喝了。”钟离春到了里居的房间,钟夫人正躺在破烂的床上,棉被都是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家里的摆件十分清寒,除了一些书就只有座椅灯盏了。
钟夫人不说话的盯着钟离春看,眼神忽然大亮,立马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抱住了钟离春。
钟离春能给感觉自家阿娘身子的颤抖,药碗也随之掉落在地上被摔成了几瓣。
“阿娘,没事,没事你还有阿离,阿离不会离开你的。”钟离春抱住钟夫人,用手轻抚她的背部。
没过多久钟离春发现自家阿娘没再颤抖时才连哄带骗把她扶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