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用什么办法……作为暗卫的夜鹰,要让禁卫军统领听话,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威逼利诱或者是……杀了禁卫军统领,假传口谕。可劫持禁卫军,便是等同于谋逆啊!
明明是冬天的夜晚,夜鹰却觉得后背瞬间湿透。他有想过得知莫兰再次出事,皇甫清绝一定会十分愤怒,可他没有想到,为了莫兰,他的主子竟然连担上谋逆的罪名都不怕!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他不再犹豫,立刻应下。不管如何,他这辈子是生是死只忠于皇甫清绝,便是谋逆又如何?主子要醉,他喝,主子要疯,他陪!纵使马革裹尸,这辈子他夜鹰也担得起忠勇二字!
夜风袭来,将阳门外两盏悠悠宫灯里的火光吹的猛烈晃动起来。
皇甫清绝绛红色的衣袍猎猎作响,莫福生深蓝色的发带也随风飘起。整个长巷除了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再无别的声音。
福生目光复杂的看着几近疯狂的皇甫清绝,心中也不知哪里突然冒出来一股冲动,他道:“世子,当你一身红衣出现在喜轿边上的时候,她打翻了酒杯,于是有宫女来跟她说请她移步偏厅整理一下,她便跟着那宫女去了。她走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其实你并未迎娶尚书府的千金。”
皇甫清绝背对着福生,没有说话。
“我听说,两个月前她也经历过一次生死劫,似乎也是跟世子有关。她看起来厉害,什么困难在她面前似乎都不是困难,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是其实她心地十分柔软。”
“世子,你知道你毫无消息的这两日,每次我们问起的时候,她都怎么回答吗?她说,她信你。”自从进京之后,福生不管做任何事情,向来都是理性为上,他不敢让自己有任何一丝一毫情绪的外泄,官场沉浮,永远理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可今晚,面对着身前的皇甫清绝,他突然仿佛失控了一般,一句一句尚未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若是世子这两日能提前派人传个消息过来,她今晚也不会失态到打翻了酒水,也不会这么轻信别人,更不会这么轻易的跟着如今找也找不到的宫女去了什么偏厅,如今更是下落不明。”
皇甫清绝终于转身,冷冷看着莫福生:“你想说什么?”
莫福生一时间被反问的怔在了原地:是啊,他想说什么?
说他不该让莫兰总是处于危险吗?说朝堂危险,他这样的人给不了莫兰安全和幸福吗?说他这样身处在危险旋涡中的人,根本配不上莫兰吗?
可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莫兰?其实在他心里,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
他低下头,十分颓然,他到底还是太弱了啊……还是护不住莫兰……还是护不住她……
皇甫清绝走向莫福生,目光中透着一抹了然,而后在他耳边冷冷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请你把这心思藏好了,若是不会藏,我不介意帮你藏。”
说到最后,皇甫清绝的口吻里夹杂了一抹杀机。
莫福生鼻尖嗅到一抹血腥味,他抬眸看向身旁这个威震天下的男人,不由出声道:“你受伤了?”
而后,他终于看清他身上的绛红色衣服,那上面的斑驳,竟然不是花纹,而是浸染出来的血迹!
所以……这是他穿红衣的原因吗?因为血迹无法隐藏?
“闭上你的嘴,回去,就跟莫家人说,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完,皇甫清绝疾步如风的往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