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从陶罐里舀了一瓢水,把周季的脚冲洗干净。洗过之后发现,除了指甲里面的淤血,没有其他伤口,血就是从指甲缝隙里流出来的。
河伸手按上她指甲上有淤血的那块,他是好意,只是想把指甲里的淤血按掉,可周季本来就痛得不行了,他再一按,简直要痛昏过去,“你要死啊!”周季还有理智,知道压低声音,可是她实在气的不行,拉过河的手臂,张口咬了下去,个贱人,竟敢雪上加霜!
周季是下了狠劲的,可河却没有推开她,甚至表情都没变,认识到自己的幼稚之后,周季松开了嘴,“呸!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都是苦的。”
被咬还神色淡然的河,听到这句话,却像遭到重击,“我苦……”
周季一只脚站了起来,“帮我拿一下纺线的东西。”
“你还要纺线?天早就黑了,你先睡觉吧。”河直接把周季拎回了石屋,可他自己却出去了。
石屋里黑漆漆的,周季是怕死了黑的,她包着自己的羽绒服缩在墙角,她从来没觉得这个石屋这么可怕过。
她又怕又痛,完全没有睡意。等了半小时左右,周季听到屋外的动静,是河回来了。
扑面而来一股水汽,迎着微弱的光线看过去,往日蓬松的头发,现在正紧贴在头上,他说:“你还不睡?”
“你去洗澡了?”周季的语调听不出喜怒。
“啊。”河把手伸到周季面前,“还苦吗?”
这是送上门,再让她咬一口吗?周季拍开河的手,怒道:“你大晚上洗什么澡?洗澡就算了,洗什么头?妈的、让我等这么久,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吓死了。你出去之前,能不能让我把油灯点上先!”
河在周季对面坐下,弱弱的说:“我当你在屋里就不怕了。”
周季一脚踹了过去:“走开!别挡我睡觉。”
河回来,周季是彻底不怕了,可就算不怕,她还痛着呢,脚尖一阵阵的抽痛,让她没办法睡。
“你睡了?”河小声的问她。
周季没有回答,河到他自己那边躺下,不过他才躺下,就又被周季踹了一脚,“你头发还没干呢,睡什么觉!没病找病呢!”
河又坐了起来,摸了一把还在滴水的头发,“现在也没有太阳,干不了。”
“你不会擦干啊……”还真不会,这里连毛巾都没有,让他用什么擦,兽皮吗?那东西也不吸水啊。
“什么擦干?”
真是……、周季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坐着,河见她起来,随即凑了过来。周季感觉到有水滴在自己手背上,这人的头发,不会还在滴水吧?
两人离得近,周季伸手摸了过去,“果然。”
“你说什么?”河没听清。
周季按住河的肩膀站了起来,“出去把头发拧干。”
“啊?”
周季没指望他明白,特别无奈的拍了拍他,“跟我出去。”
河又拎着周季倒了石屋外面,风吹过来,已经熄灭的火堆上翻出火星,“走,我们到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