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老妇又“哦”了一声,道:“既然没有酒店,那么,酒在哪里?菜又从何处来?莫非你的老婆是蛤蟆姑娘?”
孔得基没有回答茅老妇的这个问题,他已不必回答。
因为这个时候,孔得基和谢尔盖都已解下了背上那个很大的双肩包。
谢尔盖以一种很快的速度取出一块印花防水油布,铺在这平地上。
然后这两个人就如同变戏法似的,从这两个背包内取出四个酒瓶、五六个杯子,以及用油纸打包好的各种熟食,铺满了这块油布。
这些熟食,有卤牛肉,有烧鹅,有鸭架,有猪蹄,有叉烧,也有凤爪……
茅老妇瞪圆双眼,颇有些吃惊地盯着这摆满了一地的酒菜,道:“卧槽!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
谢尔盖倒上满满的五杯酒,招呼道:“来!妇哥,婆哥,基哥,壮哥,喝酒!吃菜!”
麦阿婆第一个去这平地附近的草丛中搬了一块石头,摇摇摆摆走了过来。
他准备用这块看起来还算不错的石头当作坐凳。用石头当坐凳,总比一屁股坐地上要舒适愉快得多。
麦阿婆一面走,一面哼道:“喝酒吃菜,青春常在,吃菜喝酒,越吃越有。多吃菜,多喝酒,好事就会跟着走……”
于是,茅老妇、孔得基、谢尔盖、卫壮士四个人也各自找了一块石头,当作坐凳。
现在,他们就开始喝酒。
以一种很痛快的方式喝酒。
但他们并没有请土局长和蛋经理一起痛快、一同喝酒。
他们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两个人。
这样的两个愣头青,无论是茅老妇还是麦阿婆,也无论是孔得基还是谢尔盖,都绝对不会有要和他们交朋友的意思。
尽管没人将他们放在眼里,但土局长和蛋经理也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们这一次出差,也绝不是来交朋友的。
现在,土局长和蛋经理就站在茅老妇身后不远处,他们在飞快地记录着他们所看到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
一连三杯酒下肚,麦阿婆才向孔得基与茅老妇二人翘了翘大拇指,道:“这次行动,能取得圆满成功,有这么大的收获,全靠基哥百无一漏的良策与妇哥毫无瑕疵的演技。”
对于自己的老谋深算,孔得基显然是相当满意。
对于自己在这次行动中所起到的作用,孔得基也是极有荣誉感。
所以,这个时候,听了麦阿婆这话,孔得基就已忍不住纵声大笑。
过了很久,孔得基才停止了他这种愉快而得意的笑声。
茅老妇却眯缝着双眼,盯着孔得基,忽然问道:“老基,这个地方,有这样一座死人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孔得基虽然并不太喜欢“老基”这个称呼,但在心情这么好的情况下,无论如何称呼,他都绝不会放在心上。于是,这个时候,他就微笑着回应道:“因为基哥工作的地方,就在这座山后。”
茅老妇“哦”了一声,问道:“莫非你已经在这个工作了很久?”
孔得基一面啃着猪脚,一面含含糊糊说道:“不算短啊!至今为止,基哥已在这个地方,足足工作了三年零八个月再加十三天。”
茅老妇道:“所以,你对这附近的环境已经很熟悉,也当然知道这里有这样的一座坟墓?”
孔得基道:“不错!对于这地方,基哥我是熟悉得很,熟悉得就像是自己的家。”
茅老妇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这座坟墓,埋葬的又是什么人?”
孔得基道:“这座坟墓,也许根本就没有埋葬任何人,但也许已埋葬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