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歌声很难听,难听得就如同是锯木头时所发出的噪音。
这种歌声,简直还不如一头母牛的叫声悦耳。
他的发音,也很不标准。所以也没有几个人能听明白,他究竟唱的是什么?
但对于这樵夫来说,别人听不听得懂,都完全不关他鸟事。他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已经足够。
现在,他就唱得很开心。
一听到这么开心的歌声,杜沉非也觉得很开心。
他觉得这个地方的一切,都很不错,也很有诗意。
这个地方有草,也有树,看起来风景很不错。
这个樵夫看起来很健壮,头发也不少,嗓门也很大,这也很不错。
杜沉非现在的心情也很好,于是,这本来平淡无奇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感觉很不错。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数月的辛苦劳累,都只不过是白忙活一场。
但现在,事情却又忽然有了转机,禽屋河的忽然出现,让这所有的辛劳都没有白忙。
因为这张价值十六万两银子的支票,差不多又已到了自己手里。
这张支票,在禽屋河的手中,就相当于已到了杜沉非的手里。
所以,他那一张已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露出过笑容的脸上,又有了一种颇为灿烂的微笑。
当这樵夫大步流星来到距离杜沉非还有八丈七尺三寸的时候,他就挥了挥手,朗声道:“大哥,你好啊!”
这位樵夫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杜沉非与卫壮士二人,也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杜沉非的话,依然还是满脸笑意,一面唱,一面走。
于是,杜沉非只好提高了声音,再次打了个招呼。
事实证明,这个樵夫并非聋子,所以,他就终于听到了杜沉非的话,停止了赶路,也停止了唱歌。
樵夫盯着杜沉非与卫壮士二人看了很久,才回应道:“小伙子,你们好啊!两位呼唤樵哥,是有什么事吗?”
杜沉非笑道:“哦!原来是樵哥,你好!你好!无事不敢相扰,我们想问个路,向你打听一个地方。”
樵夫翻了翻眼,问道:“是么子地方?”
杜沉非道:“我们想去卸衣岭油麻寺,请问应该怎么走?”
樵夫想了想,道:“要去卸衣岭油麻寺,那就有点麻烦了,这路上岔路太多,一不小心就会走错路。如果没有熟悉路径的人相带,我敢担保,你们只怕走到后天也难以到达。”
杜沉非道:“这条路很复杂?”
樵夫道:“那可就复杂得很咯,这山路十八弯的,沿途又没有一个村庄,你想找个问路的人,只怕比捡到珠宝的概率还要低一点点。”
杜沉非道:“看起来,你就是一个熟悉路径的人,对不对?”
樵夫将肩上的一担柴扔在地上,笑道:“那是当然,这附近的每一个角落,樵哥我都熟悉的很!因为我干这个职业的时间,已足足有十三年。”
杜沉非笑道:“这样也很好啊,一个砍柴的工作,一干就是十三年,说明你很踏实。”
这樵夫盯着杜沉非看了很久,忽然道:“但你可不要小瞧了砍柴这个工作。我告诉你,干这个工作,不但可以挣钱养活自己,还可以强身健体。”
他一说到这里,忽然将衣扣解开,露出肌肉隆起的手臂和胸脯,然后就摆了一个能够让肌肉看起来更结实的姿势,道:“小伙子,你们看,我这么牛逼的一身肌肉加八块腹肌,就是靠砍柴练出来的。”
杜沉非看了看樵夫手臂上那黝黑而凸起的肌肉,称赞道:“不错!不错!你这一身肌肉,看起来简直是荷尔蒙爆棚。”
樵夫道:“什么玩意?”
杜沉非笑道:“我说你这一身肌肉,很有男人味。”
樵夫“哼”了一声,以为杜沉非刚才是在讥讽他,便说道:“像你们这种小伙子,虽然背上还装模作样背着个铁家伙,但以樵哥我的力量,如果想放倒你们,我敢担保,绝对用不了三招,你们信不?如果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跟你放对……”
杜沉非看着这樵夫,忽然放声大笑,打断了他的话,过了很久,才道:“我信!我信!如果你要和我打架的话,我也可以担保,用不了三招,你就会跪倒在我的面前,狠掐我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