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始说话,稍低沉的女声伴着杂音,“我……是王郡。啊……是另一个警官先生啊,之前我和两位警官说了一些有关于那一起自杀案件的事情,我现在……恩怎么说呢?有一些小细节,啊——是我的一个同事,听我说有人问,提供了一些……不算是线索吧?大概是一些,嗯……可能有用的小细节,虽然和这件事可能没什么关系没错了……”她听上去有些慌乱,措辞有些乱,应该是对我不太熟悉才有些拘谨。
“无论是怎样的线索,对我们都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我把声音故意放柔,顺便趁机开了免提,“拜托您了,王护士。”
“啊……这样啊……”她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这让我有了些微的自豪感,“是这样的……一年前,我的一个同事,嗯……一个很年轻的护士,姓方的小姑娘,她在值班的时候有一个男人,自称是警察的人,带着证件……就是警察证,来到我们医院,问了有关那件事的情况……这是她刚才和我说的事,她觉得可能会对你们的调查有点用处……”
我有些惊讶。一年前的时候,王海还在这里任职,我也是一名警员。按理来说,如果在这个城市的刑警大队里有人调查过这间案子,我应该是不会不知情的。但事实上,我压根儿没有听说过这件案子。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几率小的可怜。
我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再度开口。“那么……不知道您的那位同事,还记不记得……那位警员的名字?还有,那个人问了什么问题?”
对面的女护士让我稍微等了一下,我也示意这边的其他人先不要发声,安静的听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一会儿,电话好像是易手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不同的声音。“喂?”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很细,是听上去十分稚嫩的娃娃音。若不是知道这是一个护士,可能会以为这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听的见吗?”大概是因为我没有立刻回答,她的声音多出了几分犹疑。
“啊——”我赶忙回答道,“我听得见,你是那位方护士吧?”这位年轻的小姐恐怕对敬语不会怎么感冒,因此我也没有太过礼貌。
“嗯,”她似乎已经措辞完毕,十分迅速的回答转述到的问题。这样干脆的人谈起来还是比较舒服的,“当时……那个人穿着便服,一来也就是直接问我们问题。我们中间没有多少人是那个时候还在这里的,只有半年前退休的林阿姨,叫林冰的前护士长知道那件事。她那时候其实也不是负责那个病人的,只是有所耳闻而已。那个警察问了两个问题就走了,好像在赶时间,很急的样子。我记得……对了,他问的先是那位病人那时的精神状态如何,然后又问了病人所服用的安眠药的名字。其实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警察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有点……怀疑。”她大概是觉得有些难堪,说到后面有些说不下去了。
“那问题的答案呢?”我大概只是随口一问,因为我们这里的确有着相应的资料,并不需要答案。
她大概是以为我想要还原当时的情况,以那位护士长的口吻说出了一长串的药品名称。
“那么……”我深吸了一口气,“你记得,那个人警官证上面写着的名字吗?”
她应该是记得的,如果对这件事有了怀疑的话。
“嗯……我记得……”她沉吟了一小会儿,像是要确认自己记忆的准确性,“那个人的名字,是马俊。写在警察证上的,给我们看的时候可以看得很清楚。”
那个人,叫马俊。
我觉得身边的几个家伙已经有人要沉不住气,赶忙结束了对话。“谢谢你的配合,你给我们的线索,对我们,实在是有着很大的帮助。”
“一不小心,就搞了个大新闻啊——”我努力的笑着说道,想要缓和气氛,“至少我们可以知道,这个警察,绝对不是我们这里来的就是了。”
重名的可能几乎为零。至于这代表着什么,我们如今也只能是一头雾水。
“我们是不是该,再去问一次?”路博试探的说了一声,看了看表情严肃的宋乔雨,小心翼翼的说道。
看来这个家伙还是得到了一些锻炼,并没有生气,只是一副沉思的表情,似乎根本容不下任何人插足到她自己的思考当中,专注的让人觉得稍微说一句话都说犯罪的行为一般。
路博叹息一声,再次打开自己记录资料的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的敲打了起来,仅仅是几秒的时间就完成了记录。
然后,在他关闭页面的那一刻,他突然愣了一下。
“唉——等等等等,”他从办公椅上转了过来,由于离心运动飞起来的腿,差点没把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宋乔雨撞翻,但是仍然引去了十分不友好的侧目。
“我觉得,我发现了重要的证据。”他第一次勇敢的无视了宋乔雨的目光,表情神秘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