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达并不领情,咆哮,嘶吼,歇斯底里,满目都是不可置信和恶毒之色。他要杀林牧,口中这么喊,计划中也要这么做,可是现如今的他能办得到吗?他的手是自由了,只是非常可惜,只剩下了半截!
半截手,能做什么?
一手五指,两手十指,尽被林牧给切了下来!
方达狂怒,“你这个食言小人,这是为什么?你不是要救我吗?”
林牧居高临下,俯视着方达,没有丝毫同情,嘴角一勾,有了笑容,“和你废话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我有一念之仁,不想枉杀无辜,不想有负罪之感,有任何的心里煎熬!你或许对我有杀心,但却没有动手,我先动了手,怎么说也是理亏,所以,有些事情我必须得搞明白,比如你的身份。”
“若你真是方家派来的,杀之无错!”
方达嘶吼,“我说了,我不是!”
林牧斩钉截铁道:“你是!天下巧事,何其之多?你的确有经过此地的巧合!然,你竟然说你在旁观战多时!观战多时?这就耐人寻味了……什么原因让你看着自己的同门师兄弟相互厮杀,而无动于衷呢?若是你修为低还好说,但是,你可是有着凝气期六层的实力啊,足以碾压我们五人!你披霜戴月的面容和郑基四人一般无二,郑基四人在山林中蹲守了一夜,你也是一样!什么原因让你能如此呢?”
“定是监视着郑基四人,想做那黄雀!”
“郑基四人是螳螂,而我是蝉!”
“如此,或许是你的恶趣味在作祟,一切尽在掌握,所以找乐子,从容不迫!”
林牧不给方达狡辩的机会,继续道:“初时,我是被你的反驳话语说动了,起了疑心,是自己草木皆兵了,枉杀好人?但是仔细一寻思,便觉出了不对,受如此重的伤,身上都开了两个大窟窿,血流不止,竟然没有生命快速流逝的感觉,反而呼吸渐渐匀称,声音也铿锵起来,条里清晰,思路缜密……”
“奇怪!奇怪!”
“当你说到救命宝药,我便有了恍然,定是你已经提前服下,稳定住了伤势,保住了性命,在快速恢复着。催促我放开你的手,是因为你缓过了劲,觉得有了余力,不是要取所谓的救命宝药,而是要杀我!”
“猜出了你的心思,你说,我还能放你吗?”
方达惶恐,惊惧,只觉得可怕。
林牧,虽有些优柔寡断,不够狠辣,但却观察入微,心思缜密,所有不被他重视忽略的地方,都被林牧发现了疑点,抽丝剥茧,答案便显露而出。更可贵的是,行事谨慎之极,有疑点,不弄明白前,绝不给对方翻牌的机会。
方达虽惶恐,虽惊惧,却还在挣扎,“错了,这只是你的臆测……”
林牧摆手,制止了方达死不认帐的嘴脸,异常冷酷的道:“有件事我必须得给你讲明白,是对是错,只关乎我的良心会不会受到谴责,与你的死活无关!在我偷袭你的时候,我们已经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可能有第二个结果。
我本善良,是有仁慈之心,但是,我并不愚蠢,给自己留一个大敌!即使错,即使良心受到谴责,杀你之心也不会改变。死伯人不死贫道,你死好过我死,不是吗?”
“天真,迂腐,不是我林牧的代名词!”
话语铿锵,面容冷厉,眼神坚定……这是一种态度,表明着决心。
“哈哈哈……”
方达大笑起来,狰狞,是卸去伪装后的丑恶嘴脸。
知其必死,便没了任何的奢望。
“小子,够狡诈!够聪明!你的怀疑没有错,我就是方家之人!我来的目的就是取你性命!可恨……可恨啊……没想到会着了你这个蝼蚁的道,死在你手中!不过,你别得意,我死了,你和方家的仇将更大!本是为了维护名誉要杀你,而现在……哈哈哈……”
“方家的能量超乎想象,你死定了!”
“……”
林牧摇了摇头,都要死翘翘了,还如此这般得瑟?
好像胜利者就是他一般。
以后会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至少还有以后,而他呢?现在就得死,不可更改!和方伟有仇,不死不休,方家掺和此事,要致他于死地,也已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债多不压身,他会怕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他能茁壮成长,还怕了风雨?
林牧问道:“你的名字?死后,好为你立碑。”
这是林牧的善意,人死仇消,郑基四人是如此,方达也会是如此。
一点小力气,不介意施点小善。
然而,却被无视,未能得偿所愿,方达,竟是死倔着嘴,没有道出姓名。不道出也没关系,林牧没有强求,这不是重点,不是多大的事,自己不道出,就不能赖他不够仁慈,无名之墓,是他少了存在过的踪迹,而非是他。
“嗨,事情终于了了,又是丰收之刻!”
果断的取了方达性命,林牧长长的舒了口气,压力尽去,浑身轻松,不由的,也是狂喜涌上心头,激动难抑,凝气期三层,竟是杀了凝气期六层!如梦似幻,不可想象!这种战绩说出去,怕是难有人相信。
虽不是用的正途,但那又如何?
生死搏杀,谁在乎过程?
若是重过程,轻手段,那就是迂腐,一根筋,早晚得死翘翘!
实力相当,可君子一下。
实力悬殊巨大,还君子?肯定是脑残!
胜了,杀死敌人,头等大事便是清点战利品,这点让林牧激动,兴奋,也充满了期待。方达,凝气期六层,又给他爆了什么?
林牧手一招,摄来了乾坤袋。
然而,方达死,这一片山林中就安静了吗?再无旁人?
远处,一个隐蔽地点,有人影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