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这样一说,尚国君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尚府的开支如果只是靠尚国君的俸录那是绝对养不活这么一大家子的,自然也有着别的营收,除了下面孝敬的分子钱之外,尚府也有好些田产铺面。
尚府的大部份铺面和田产都是交给三老爷打理的,也就是尚老夫人的亲生二儿子,也有小部份的铺面和田产是冯氏管着,自冯氏当了大夫人之后,又从三老爷那里转了一部份产业过来,对于这些事情,尚国君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冯氏有这个心去管好,他自然也不会去挑破了说。
有着冯氏和二老爷平分管着,自然就能制衡她们二者在铺面和田产上的权力,当年尚国君宠着她,在她还是姨娘的时候便接管着吕氏打理的那些铺面田产,转正之后,自然是管得更宽了一些。
所以,冯氏有着几个得心的帮手,也是在情理之中,甚至,尚国君对她有些刮目,能培养出得力的帮手,是体现一个主子的作为的。
往往聪明的主子,不是自己多有能力,而是自己能管理好一帮有能力的人替她卖力。
“有些事情,你别玩得太过火了就行,三弟那边要是生了抱怨,对于我这个大哥来说,面子上那也是过不去的。”尚国君只适当的点了她几句。
“妾身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了,这点子分寸还是能拿捏好的,您就尽管放心好了。”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该退守,冯氏都把握得宜。
冯氏见着尚国君已经慢慢的转了方向,便进一步的劝进。
于是,她把尚文茹目前所处的环境,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二皇子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尚国君。
坦诚得没有一丝的私心。
说完后,冯氏便跪在了尚国君的腿下,说道:“茹儿这孩子走到这一步,都是妾身没有教导好,老爷心里有气有怒尽管冲着妾身发便是,这是妾身应有的惩罚。”
卑谦的态度,是良好交谈的开端。
提到尚文茹,尚国君的怒气始终都是浮的,冯氏再怎么求错,也免不了尚国君心里那团簇动的火。
“我尚国君在官场几十年,没想到到头来,还要受女儿的名声影响,她活在世上,活在众人面前,那就是尚府的一个污点,她但凡有些脸面,就应该一尽白绫给了结了自己。”
“老爷说的都是理,大户人家里,如若有小姐出了这起子事,但凡有些脸面就该以死明志,全了家族名声。”冯氏一点一点的顺着他的话说,而后在转折,“现如今,妾身不想着茹儿就这样死,那也是因为茹儿身上有着别的小姐没有价值啊。”
尚国君听了她话,没有立即应道,便是默许着冯氏继续说下去。
对此,冯氏心里一喜,继续说道:“咱们尚府与着谢国公府的亲事,那是势在必行的,如果真的让三小姐嫁了过去,老爷您就不担心吗?”
“就算她成了一介妇人,再通天又能怎样呢?”尚国君心里还是有些看轻女子的能力,就像他眼里冯氏,再聪明那也只是限于内宅,却忘了去想,这冯氏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她虽然是一介私生女,可她的母亲是出身于官宦之家,经历过抄家惨案,她的父亲曾是权倾朝野的吕丞相,为了进入丞相府,为了一步一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的母亲要教她如何生存在富贵家族,冯氏得学会多少技巧和心机,不知不觉中耳濡目染的政治思路……这一切,成就的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在内宅里能斗争的冯氏。
无论是遗传还是后来丑婆有意的栽培,以及进入尚府后,与着尚国君情投意合的那些年,她为他出的一些点子,吕丞相在政治上的一些铺路,多多少少都通过丑婆传递了一些在冯氏的耳中。
尚国君最大的一个毛病,就是对于一些事情过于自负,一些在他掌控之中的人和事,他都觉得那些都是他手中的跳棋,棋子想要翻身做他的主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正因为他的自负和好强,冯氏能正中他的要害。
“老爷,您可别忘了,一个妇人要是有了仇恨,那她想要借助力量来翻身,便会想尽各种办法,三小姐能借助自己嫁妆里的银钱开海货铺子,那她也能借着谢国公府的背景掉转头来对付我们!”
这一刻,尚国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冯氏,好像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别的东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