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臣风脸色多了好几分阴翳,但也没有给她多余的话语,就是那样一动不动的阻挠在曲染面前,仿佛这一刻不需要贺臣风多说什么,他挺拔威严的身躯便是给了曲染最大的逼迫感。
“怎样啊?还真的要我以身相许啊?”
“不会吧,我以为你对我这样的劳改犯是不敢兴趣的。”
至少,曲染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吸引力可言,只不过是像她这样的灰姑娘,大概是他们这些豪门富家子弟没有经历过的类型,才会一时间对她感兴趣,兴致勃勃罢了。
包括现在的贺臣风,曲染始终觉得贺臣风只不过是骨子里的倔强和不甘心使然,才会让他某种程度上也是执迷不悟了。
贺臣风眉心之间的褶皱已经叠得越来越深了,至少,他看起来也是很凌厉了。
“你非要这样说不可么,在面对我的时候,你就这么不自在吗?”贺臣风一眼就看出了曲染的心思,她此刻全部的伪装和坚强,都只不过是因为她无从面对他,甚至和他只要在一起就会显得很不安很烦乱。
听闻,曲染投向他的眸光里有着不少的惊恐,仿佛也是很害怕贺臣风的,这个男人真的很容易洞穿别人的心思。
还是,她的心思太好解读了,所以一眼就能被贺臣风给看个透彻?
“贺臣风,很晚了,你让让吧。”她不想和贺臣风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到最后也不得不妥协的开口求饶,很沉的口吻,但又是非常坚定的态度。
尤其,曲染迎向贺臣风的面庞时,清丽的瞳仁里全是无所畏惧的坚韧,仿佛就是在向贺臣风证明一件事,她并非和他在一起不自在。
可是,贺臣风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些了,心知肚明曲染这个家伙有多么的别扭,又有多么的固执。
“拍了什么照片?”他问。
贺臣风并没有忘记刚才酒吧经理所说的,她是因为拍了照片才会引来一帮人的围堵。
想到这里,贺臣风脸色是越来越不对劲了,甚至是凶巴巴的呵斥,“我看你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了啊,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敢拍照!我如果没有及时出现,曲染,你倒是跟我说说看,你要怎么化解刚才的危机?”
其实,贺臣风知道的,她肯定是无路可走的。
而曲染也是心知肚明自己在贺臣风没来之前的处境,可是她依然还是很嘴硬,“要你管……贺臣风,你要知道这几年来,我在监狱里,就算没有你,我也过来了,在监狱里所遇到的危险状况有可能比这儿更加的黑暗横行,可我都一路过关斩将的走过来了,并且活生生的出狱了,所以,以后我的事情你别管,就算你帮了我,我也不会领情。”
她就是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想到这里,曲染是挺难受的,忽然间胸口处就是那样沉甸甸的令人难受窒息,她到底是怎么了,每每在面对贺臣风的时候,她就像是刺猬一样,拼命的扎他,让贺臣风痛苦的同时,她自己也不好受,扎得浑身鲜血淋漓的。
“你跟我来。”贺臣风二话不说抬起了她的胳膊,下一秒火速的拉扯她离开。
曲染也是被吓到了,瞬间一震,没料到贺臣风竟然会在此时那般的粗鲁,他就是那样悍然横行的扯动着她,“你以前就是这样,现在这该死的性子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曲染,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别扭的性子,很大程度上才造成了我们之间变成了这样……”
“可是你要明白,我和你的分开,我们孩子的流产,你坐牢,而我成为了贺欣的爸爸,名义上颜雅真的丈夫,这一切的一切,你知道是谁造成的吗!”
“都是你啊,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哪怕是在我们最艰难,遭遇着最多人唱衰我们关系,不好看我们的时候,我依然还是从来没有动摇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一心一意的想着我们不可能分开的……可最后,你还是放手了,你先放弃了。”
同样的,贺臣风只要提及到过往的他们,这火气便是疯狂的来袭,一直以来极力的隐忍,甚至是拼尽全力的想要冷静自己的情绪,可到头来,他依然还是在曲染面前失控了。
曲染原本还能感觉到在刚才贺臣风的拉拉扯扯之间,来自于臂弯和胳膊之间的疼痛,可是这个时候却只能觉察到心好痛,拼命的痛着,难受着,好像快要死了一样,就好比当初贺瑾航的死,那样的令她喘不过气,宁愿死得人是她,而非贺瑾航,这种感觉再次强烈的回笼在生生折磨着她。
“曲染……”
贺臣风低沉的唤着她的名字,“你可能不清楚,在你坐牢的这几年里,你有多痛苦,我就有多难过,我的痛苦一点儿也不比你少……甚至,我有多么的憎恨你,就越发的爱你想你。”
“只是,我能做什么?能做的就是想你,仅此而已,尤其连想都不敢肆无忌惮的想着你,毕竟,那时候你认罪,我也是认定你就是肇事逃逸害死我奶奶的凶手,那时候我们之间有着永远无法跨越的深仇大恨。”
今晚的贺臣风情绪大为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