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影一番话说得非常快,根本无人可以插嘴进去。
因此,梁云山将这番话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最后,秦疏影勾唇一笑,“父亲,儿媳看着我们平西侯府如此不懂规矩,如此没有规矩,却不敢说,只能迂回曲折,给老夫人舀山药汤。父亲,儿媳如此良苦用心,都是为了侯府上上下下上千口人,为了梁氏宗族几万人,还望父亲明察!”
梁辙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趁着梁云山凝眉思索,其余人都愣怔的片刻,适时说道:“父亲,府里这等没规矩,既然父亲回来了,还望父亲好生整饬才是。父亲远在边城,有人欺上瞒下,对京城的事情恐怕一无所知。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满京城的勋贵之中,就数平西侯府最没规矩,连个普通官宦人家都不如!父亲,此话是不是我危言耸听,父亲将会在京城盘旋数月,父亲自己出去打听,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秦疏影的话条理清晰,又牵扯到了朝堂,而且理确凿,不容反驳,由不得人精神震慑。
且不说罗梅香当即就愣着忘记了反驳,就是梁老夫人也愣了一会儿。
梁辙这一番话下来,罗梅香总算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几乎尖叫道:“梁辙,你说谁没规矩?!”
梁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夫人,父亲回来之后,你每天都叫子由长,子由短的,不是叫得挺好吗?怎么,现在原形毕露了?”
罗梅香一愣,梁云山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梁云山并不是针对罗梅香称呼梁辙这点事情,而是秦疏影的话引起了他的重视,他沉声道:“梅香,皇后娘娘茹素一百天的事情,你不知道?”
皇后娘娘算个什么呀,几百年都不出宫,后宫什么事情都握在德妃娘娘手里,朝中的女眷们谁记得皇后娘娘这号人物?
再说了,文皇后茹素又不是大地动才开始的,她捐献东西给平民也不是大地动才开始的。文皇后年年都会茹素一些时日,年年都在捐献财物,她罗梅香需要时刻奉为圣旨吗?
说什么京城的贵夫人都茹素,我呸,这怎么可能?
大家都装作茹素,其实指不定偷着吃什么呢。再说了,谁家都有厨艺高明的厨子,将肉食做成素食的样子再简单不过了。
这都是贵人们心照不宣的事情,只有秦疏影这个棒槌,还要真当个事情来说,又能扯到前*朝灭亡的事情上面去。
当然,这话罗梅香不能说出来,只是道:“侯爷,我当然知道。只是,侯爷和阿远、阿宁在边城吃得粗糙简单,我心疼侯爷和孩子们,这才做给侯爷你们尝尝。只是我的这一片心意,被疏影说得这么不堪,我实在惭愧,说到底,都是我思虑不周……”
她泪光泫然,配上绝美的容颜,让人无法不心生感触。
秦疏影并不急着辩驳,她盈盈笑着,脊梁挺得直直地,目光坦然地看着梁云山。
梁辙也是如此,口噙笑意,一派云淡风轻。
他对梁云山抱过希望,可是,就在刚才梁云山呵斥秦疏影的时候,梁辙已经死了心。
疏影说得对,任何时候,不可以和梁云山直接对上。否则,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那么,既然要斗智斗勇,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