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坏了,脸毁了,四肢不全,琴烧了,连条狗都比不上,琴七弦你也有今天?”
“你肯定已经记不得我了吧?我是娆蛛,不过毒杀了几个百姓,你就将我发配南蛮险地的娆蛛啊……”
“今个,你落到我手上,死之前,不若我将你炼成毒人,为我试毒如何?也算利用完你最后一点的价值!”
那之后的半年,她被埋过毒蝎巢穴,也装过蛇坛,还被丢进火蚁坑里,忍受千虫万虫的啃咬。
她起身,腿脚有些僵硬,不过她好似不在乎,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当站到日光底下,阴冷从身体如潮水的退却,暖意上浮,她敛眸勾唇,轻笑出声,“娆蛛,多期待呢……”
是夜,有星无月,万籁寂静。
木挽隐在树间,紧紧握着手里的长鞭,手心浸润出了冷汗,她缓缓吁了口气,偏头看向另一棵树上的金聿。
暗紫色的抹额,整齐束起的长发,刀削面容,轮廓深刻,他此刻纹丝不动地蹲在树桠上,仿佛一尊雕塑,可全身肌肉紧绷,又像是蓄势待发的豹子,只要敌人出现,他手头的长剑就能快若闪电地刺过去。
金聿隶属九重殿阎罗役,是殿主麾下最精锐的人马,所向披靡堪比大晋金吾卫。
万劫谷收容的都是十恶不赦之徒,而阎罗役则是忠于殿主一人的死士。
此次任务,金聿也是只从旁协助万劫谷。
木挽暗自发狠,这次任务她一定要完美拿下,以此向殿主证明,万劫谷的本事并不输于阎罗役!
寅时一刻,忽然而起的纷沓脚步声,还伴随着衣袍翻飞的簌簌响动。
木挽眸色一亮,她拇指食指放唇边。
近了,更近了,一顶官轿出现在她视野中,她猛地一吹口哨。
尖锐的口哨声响彻林间,惊起无数夜鸟,落叶缤纷间,刀光剑影从天而降!
“保护大人!”
“保护钦差大人!”
铿锵拔刀声,杂乱无章的喊叫,隐藏在衙差中的红妆楼杀手齐齐出手,漫天杀气纵横,惨叫连连。
万劫谷一行十五人,各个如猛虎下山,扑入厮杀场,顿时鲜血飞溅,断肢坠地。
木挽已经跃进战圈,她手中长鞭凌厉飞舞,密不透风,几乎每一鞭都能带去一条性命。
金聿并未出手,他一直潜伏在树上,冷眼看着毫无动静的官轿。
“嘻嘻……”蓦地一声娇笑声响,脆若金铃,悦耳动人。
金聿眸子一眯,木挽长鞭横扫,嗤啦一声抽向轿子。
然而——
“真是好大的火气,”金铃娇声缓缓说道,跟着,轿帘曳动,一只素白红酥手探了出来,轻轻松松地就抓住了木挽的鞭子,“哎呀,奴家花容月貌,要伤了脸可要如何是好?”
话音方落,一身穿月白笼纱曳地长裙的女子从官轿中走了出来。
那长裙样式很奇特,宽大的领子,松垮垮地落在女子肩头,几乎大半个香肩都露在外头,腰被束得紧紧的,不盈一握,再往下,就是大开敞着的一双白花花大长腿。
她并没有穿底裤,就那样光着腿,大腿深处暗影斑驳,诱的人视线想往上一探。
木挽面色铁青,她啐了口,“无耻!”
那女子以袖掩唇一笑,她看了眼金聿藏身的地方,“小姑娘,真是见识少。”
木挽手一抖,鞭身暴涨如蛇,直刺过去。
但,她鞭子还没到,就率先听到金聿那边响起一声爆喝,她转头,就见金聿剑光飞扬,无数的五毒之物涌了出来。
林中沙沙,木挽后退与万劫谷的人站起一起。
金聿剑指那女子,“在南蛮玩毒物,班门弄虎,娆蛛,你想怎么死?”
娆蛛像听了笑话一般,笑的花枝乱颤,她侧头跟官轿里头娇嗔道,“钦差大人,这些人都不将您放眼里。”
官轿中传来阴沉的声音,“既然如此,勿须客气,总是这会,九重殿主听着莲美人的曲儿,应该醉卧美人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