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取作'风声鹤唳'吗?”想到此事,许汉还觉着有些好笑,彼时褚疏说出这四字时他正喝着茶,险些呛到。
“懒得同你讲。”褚疏暗自白了许汉一眼,他怕是就等着她说那四字,原本取此成语是刺最喜在鹤台的许汉草木皆兵,结果他先发制人,说她张冠李戴。
褚疏不争辩,许汉自然也就觉得没意思,况且苏衎在,他总是收敛些的,于是也没再多话。
“那仙人,第八景呢?”良久,苏衎开口问。
“第八景改日我再偷偷同你讲。”褚疏朝许汉吐了吐舌头,转头对苏衎道,“反正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我们便不去鹤台了,一路绕回容斋,见着那些景我就告诉你,这些天你也辛苦,早些休息。”
苏衎自然是应好,许汉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褚疏,他好久没见褚疏的正经模样了,只是委屈了苏衎。
从风雨长廊的“风雨清听”下来,往西,经过镜湖的“小桥流水”与“水月镜天”两景,未多做停留,三人便到了容斋。
褚疏拦住欲进容斋的许汉,许汉觉着有些好笑,道,“怎的,你这么早便要歇下了。”
褚疏不接话,与苏衎一前一后进了容斋,许汉也不强求,转身回了积玉斋。
翌日天微亮苏衎便起了,被小厮引路至云清阁读书,辰时与许止一起去食斋用了朝食,许汉也在,不过褚疏没起。后来苏衎才晓得,褚疏的食时与时人微有不同,她有三食时,朝食与哺食虽然与常人相同,但午时还会添一午食,因此她朝食出现于食斋是料不准的。
午后褚疏出现在云清阁,本来苏衎还全神贯注在书里,结果褚疏一来,他便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知不觉就由书上到了她身上,她正儿八经看书的模样,蹙眉思索的模样,豁然开朗时浅笑靥靥的模样,他实在是挪不开眼。
褚疏自然是不觉,但却落在了许止眼中。他先是咳声提醒苏衎,后来提醒也没用了,哺食时他便直接同准备一起再去云清阁的苏衎下了死命令—“心不在焉者,不必进云清阁。”
苏衎毕竟未多与褚疏相处,心上人在身边,他也是情难自已,花了好些日子才将这毛病改过来。
第五日未时末,许汉出现在云清阁,朝许止一揖,“祖父。”
“南纪?”许止落下手里的书简,看着立在楼梯口的许汉。
许汉躬了躬身,向书堆里倚着墙壁的褚疏走去。苏衎闻声望了他俩一眼,又疑惑地望向许止,老先生早已将目光转回了书简上,他是有些好奇,这几天他一直没见许汉进过云清阁,便用书帛掩着面,偷偷看着两人。
许汉轻轻踢了踢褚疏,褚疏反应有些慢,停了好几霎才抬起头,悠悠了句,“怎的了?”
许汉见她有些愣,俯下身子低声道,“同我出来一下。”
“作甚?”褚疏还没从书里出来,有些烦躁。
许汉直接一把将褚疏拉了起来,动作有些大,惹得许止有些不快,横了他俩一眼。许汉颔首低眉,拽了把褚疏,将人不情不愿拉出云清阁,拽至积玉斋。
“喏。”许汉从几案上的一捧栀子花边拿起一卷帛画,推至褚疏怀中。
褚疏眼睛一亮,解开帛画的系绳,画的是栀子花,落款是周广心,她粲然一笑,“徙东呢,我得好好夸夸他。”
“这画明显不是出自一人。”许汉立在褚疏身旁,扫了眼她手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