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用过朝食,褚疏与苏衎便准备启程了。
许止没有多送他俩,随意叮嘱了句“路上小心”便转身去了云清阁。
水伯昨夜宿在庄子里,今早行船送两人。苏衎坐在船上,依依不舍地看着渐远的蓬莱山,自言自语了句,“怕是不会再来了。”
“六郎还想来?”褚疏耳尖,一边屈身玩着水一边问苏衎。
苏衎自然是想的,但是又说不出口,他觉着许止与许汉不大喜欢自己,他一个外来人,虽不是误入仙境,但总是叨扰了他们,也不好再来的。
“伯逸是有何预谋?”褚疏转了话题,对苏衎的心思浑然不知,抬手不知扔了什么东西到水里。
苏衎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褚疏将手撑在船檐上,瞟了苏衎一眼,他很是无措,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褚疏望着湖面,心里有了答案,她其实就是随口一问,苏衎这小子太实诚了,什么都写在脸上,苏豫肯定预谋着什么,只是没有同他讲。
到了蓬莱城,两人从许韦那儿牵走马,拜别后慢悠悠准备出城。
“对了,六郎须我改口吗?”褚疏忽然问了句,直呼人姓名总是不好,所以之前她一直为唤过苏衎什么,叫“老五”吧,他总比她大几岁,也没其他的可以称呼,跟着许止与许汉唤他“六郎”还蛮有意思的,人明明排行老五,却生生成了老六,不过这其中的缘由,许氏祖孙是一个不好开口问,一个不愿开口说,所以最后褚疏还是没明白。
“仙人高兴便好。”苏衎喜欢褚疏唤他“六郎”,若是以后他无缘再来蓬莱,那从此他便只能听到褚疏这般唤她,与旁人有别,他很欢喜。
褚疏摸了摸圭璋的鬃毛,翻身上马,苏衎便一同上马,两人两马出了蓬莱城。
回程快了些,不出四日两人便到了昌都。褚疏并不打算苏衎一起进昌都城,而是选择回竹苑。
“仙人…”临别时,苏衎看着褚疏,欲言又止。
“伯逸这般急让六郎回来,”褚疏眉眼弯弯,“定是有缘由的,六郎还是先回去罢。”
“那我便先回去,”苏衎自然是顺着褚疏来,“仙人定要在竹苑等我。”
褚疏点点头,朝苏衎挥了挥手,转身往竹苑方向走了,苏衎默默待褚疏走后才上马进中正门。
苏衎未回皇宫,而是去了乐抑府。
乐抑府大门紧闭,门口也无守卫,苏衎心里打着鼓,绕至角门,门口的小厮见着他赶紧躬身施礼,“五爷,您回来了。”
“为何大门紧闭?”苏衎莫名其妙。
“是管事吩咐的,小人也不知。”小厮不敢抬头,低着声音回答。
苏衎若有所思进了乐抑府,转至正堂,见着了安业,安业也不奇怪苏衎的到来,直接将他请到了别清院的书房。
安业叩了叩门,里头苏豫应了声“进”,苏衎急急进去,立在书案旁,苏豫没抬头,只道,“懂规矩了,此番去蓬莱,看来是去对了。”
“二哥…”苏衎撇了撇嘴,低声唤了苏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