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西想了会儿,终究还是点了头,朝褚疏躬了躬身,忽而想到什么,从袖中掏出一翡翠发簪,正是先前褚疏落在池边的翡翠牡丹簪,“女郎,离西拾到了这个。”
褚疏接过发簪,离西再次躬身,转身消失在夜幕里。
褚疏摸了摸发簪上的牡丹花纹路,将其簪到发髻上。听离西这么一说,她大抵便确定今日苏肇那幺子落水是顾聿搞得鬼,顾聿这一手,她还真不大明白,如此平白无故推一皇子落水于他能有何益处。
“褚姑娘。”
褚疏吓得一颤,看着迎面而来的苏宥,“啧”了一声,“三皇子您飘过来的,走路都没声?”
“子宽吓着姑娘了?”苏宥看着褚疏的反应,心里有些歉意,“是子宽唐突了。”
褚疏摆了摆手,这一天惊魂未定的,她都没甚耐心了。
“姑娘身子可还好?”苏宥似笑非笑,关切道,“太医怎么说?”
“无碍,”褚疏回答得漫不经心,“不劳三皇子挂心。”
“姑娘将才是同谁说话呢?”苏宥将好从小花园西边的嚣暤院出来,正犹豫要不要去德慧院,却见着了褚疏,一并看到她与一男子说话。
“三皇子晓得非礼勿听罢。”褚疏冷冷看了苏宥一眼,或许从她与离西开始说话他便在这里了,她没发觉,离西也未发觉。
“子宽什么也没听到。”苏宥解释道。
褚疏:冷哼一声,往无怍院走,苏宥没想到褚疏这般冷淡,愣了一霎,跟了上去,“姑娘去无怍院?”
“嗯。”褚疏十分冷漠。
苏宥没再多话,只是跟在褚疏身后,一如彼时在阳州一般。
褚疏今日落水之事以及苏肇的提醒,忽然停住脚步,苏宥不防,撞到褚疏后背,急忙后退一步,“子宽唐突。”
“三皇子救了我,”褚疏也没转身,“我实在感谢。”
褚疏的话明显没有说完,苏宥便等着她下一句,却许久都没等到,他有些诧异,又不好多话,只好继续等着。
“你为什么不接话?”褚疏回头看苏宥,她想着苏宥这种爱讲客套话的人,应当会顺着她的话说甚“并非大事”“举手之劳”的话。
苏宥一怔,笑了,“子宽该说什么?”
“我不大喜欢欠人人情,”褚疏别回头继续走,“三皇子若是想到有何让我以作回报的,褚疏绝无二话。”
苏宥没有回声,他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忽而想起先前在洛邑牡丹园时自己曾应下褚疏一个好处,“姑娘助子宽两次,子宽又欠姑娘一个承诺,理当…”
“那行,”褚疏打断苏宥的话,“便抵了,你我便两不相欠了。”
“老五于蓬莱求学,子宽还未谢姑娘的,”苏宥垂着眼,敛下心情,“总是子宽欠姑娘的。”
“随你罢。”褚疏懒得同苏宥纠结这事。
苏宥后头的话直接被褚疏堵了回去,他顿了又顿,忍了又忍,“不知姑娘为何会与老八一同落水?”
“这事我已同戎公讲过了,戎公会同你说的。”褚疏回答得极快。
苏宥本来满满的欢喜一下子被打击得烟消云散,心里失落得很,看着褚疏的背影,目光落到了她发髻的发簪上,离席时他曾隐约看了褚疏一眼,她发髻上应当是没有什么发簪的,想到她落水时嘴中不住念叨的人名,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脱口问道,“姑娘,离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