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疏快步赶到书房,苏豫难得散发,身着薄衫与纱縠,正执笔与丝帛上作画。
褚疏悄身走到苏豫身边,踮起脚歪着身子去看他画的是什么,刚凑过去,却被苏豫发觉,只见他收起笔,不自觉拦住撑着帛画的木架,笑道,“疏儿来了。”
“伯逸今日好兴致啊,”褚疏大剌剌躺到矮榻上,拿起书几上的折扇,轻轻摇着,“这炎炎午后,还有心思作画。”
“让疏儿见笑了。”苏豫睇了眼一旁的安牟,安牟会意从一旁取来纱袍为他穿上,他一手抓着墨发。
安牟立在苏豫身旁,仰脸看着他,“爷,奴才去取梳子与束冠?”
苏豫闭了闭眼,安牟快步出了书房,褚疏偷瞥了一眼丝帛上的画,画的是一碧衫女子,正是周广心的模样,她咂舌轻笑。
安牟动作快,捧着托案又进了书房,苏豫别头看着褚疏似笑非笑的模样,道,“疏儿可愿为伯逸梳头?”
“乐意效劳。”褚疏从袖中掏出阮容与她的荷囊和一小木盒放到几案上。
苏豫坐在褚疏一旁,盯着木盒,问,“这是?”
“你打开看看。”褚疏拿起木梳,仔细给苏豫梳着头。
苏豫打开木盒,里头是一个浅褐色玉冠,他拿起这玉冠仔细端详了会儿,“独山玉?”
褚疏没接话,苏豫当她是默认了,不由失笑,“不是说俗吗?”
“我是说太子那寿字绿独山玉俗,又不是说独山玉俗,”褚疏将苏豫的发束起,伸手拿伯逸手中的玉冠,“况且,甚物配甚人,伯逸不凡,便是以金冠束发也不会俗。”
“伯逸谢疏儿夸奖。”苏豫笑道。
“这便当是我的赔礼了,”褚疏为苏豫束好发,手指轻戳了戳他,“我的谢礼呢。”
苏豫正欲问她想要何谢礼,一抬眼,正好看到苏宥站在房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笑着唤他,“子宽几时来的?”
“二哥,褚姑娘,”苏宥朝两人一揖,“将才来。”
褚疏转身背靠着苏豫,苏豫正了正身子,她倚得不舒服,暗掐了他一把,苏豫吃痛,轻声同褚疏道,“子宽来了。”
“我又不瞎,”褚疏瘪嘴,低声道,“你们忙你们的,我就在这儿待着。”
苏豫扫了眼几案上的荷囊,又看了眼苏宥,“子宽是来?”
“子宽是来寻姑娘的,正巧从皇叔府上出来,见着了二哥府外的马车。”苏宥立在门外,并没有进来的打算。
“疏儿。”苏豫动了动肩膀,褚疏扯着他的袖袂,不耐烦地抬高声音,“三皇子所为何事?”
“是老八落水一事。”苏宥面不改色,不经意瞥见一边木架上的帛画,帛画上的女子,不是褚疏。
“老八落水了?”苏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