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夫人将心比心,要是宁大老爷睡了她的手帕姐妹,那肯定比他睡了十个小妾都要难受。毕竟小妾和她没关系,可是小姐妹是她交的呀。谁交朋友交到爬自己夫君床的,都会觉得恶心,眼瞎吧。
也难怪卫五娘想闹了。
尤其平日大郎还对她这么好。这人过得越是幸福,越是完美,就越难忍受这一切被破坏。要是他们家大郎和那王家二郎似的,天天游戏脂粉堆里,五娘也就没了期待,伤心难过也会少一些吧。
小儿女就是性子别扭,容易冲动啊。
儿女都是债,生下来就是还债的。
宁大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会去卫家劝劝五娘,大郎你也在家好好反思一下,也不想想,那么多女人你干嘛找她的小姐妹,这不是存心气她吗?”
宁大郎心想,这要不是她小姐妹我会动心?给他私下写信的小娘子多了去了。
说到底他还是在乎卫五娘才干出这样的事。
宁大夫人看他一副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刺了他一把,“你想想,要是五娘和你的同窗好友有点什么,你能忍?”
“娘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谁家娘还给自家儿子套绿帽子的,五娘她才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她要敢,他一定捅死那个奸夫。宁大郎没把话说完,这样的事情想都不要想好吗?
他能做的又不代表阿妩能做。
男人和女人本来就不一样,怎么可能易地而处?
双重标准不要太明显。
宁大夫人去卫家找人,卫五娘连娘都不喊了,直接称呼她“宁大夫人”,宁大夫人听得这生疏淡漠的称呼,可真是心里发酸。
她温柔地看着卫五娘,说道,“五娘,我刚把大郎狠狠骂了一顿,那小子你别看他总是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样子,其实也不过刚及冠,才成年多久,在我和他爹眼里,还是个小毛孩呢,你也别以为他想法能有多成熟,还不是跟个愣头青一样,犯了错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知道这事五娘你是极委屈的,又是自己夫君,又是自己姐妹,换了谁,那都是不能忍的,对吧?我都骂大郎了,说这天下间要什么小娘子没有,要多少没有,他找谁不行非得找自己娘子的姐妹,你说是不是?这简直就是脑子一热干的混账事,哪个稳重的郎君干得出来?他就是太年轻,太不知轻重。”
“就像跑去顺天府递休书这事,旁人看你都觉得你骨子叛逆,行事荒谬,太过肆意妄为,可阿娘确实明白你的,你也不过是太年轻,这口气憋在心里不舒服,得发泄发泄,不然可不得憋坏了?我年轻的时候,和大老爷吵起架来,不也有过谁也没告诉悄悄跑到外地投奔朋友,结果把两家人都闹拉个人仰马翻的时候?这日子啊,总是这么过下去的。”
宁大夫人叹了口气道,“谁不希望什么都能顺心如意呢?可人来这世间一趟,就是来历劫的,好的不好的都得看开点,大郎会犯错,其他人也会。你要是一点瑕疵都容不得,又到哪里找比大郎更好的对象?”
“好歹你和大郎还是从小一块长大,知根知底,咱们两家也是世交,我和大老爷都那么喜欢你,也能护着你,这要换了那些见过一两面,就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的小娘子,遇到龌龊事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更别提出口气,讨个公道什么的。”
“听娘的,歇一阵子,好好散散心,什么时候想回宁家就什么时候回,我们宁家的大门永远会为你开着。”
宁大夫人觉得她说得够苦口婆心,够用心良苦了。
可谁知卫五娘直到听完,也无动于衷,反而说了句,“宁大夫人,要么合离要么休夫,我只接受这两种结果。实在不行,你们休妻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