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只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毛笔莫不是吴梦瑶送给我的礼物。爷爷曾告诉我,梦瑶卒于康熙十七年,在她那个朝代,毛笔刚好是读书人常用的。
我将爷爷叫来香堂屋,把毛笔给他看。他看了看之后觉得很奇怪,说那毛笔不是他的,问我从哪里得来。我就将小黑从香龛上叼来毛笔的事儿说给他听。
爷爷听完之后,看了看吴梦瑶的灵位,微笑着对我说,我想,这毛笔十之八九是你媳妇儿送给你的礼物。
我怕望着爷爷,黠笑道,爷爷,你不会哄我吧!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小时候常和爷爷说,我想见吴梦瑶,想听到她的声音啥的。那时候爷爷就说,等我先长到十八岁再说。
所以,我担心这毛笔是爷爷故意放在上面的,让我心里有个安慰。
不过转瞬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看爷爷刚才的反应,这毛笔好像真不是他买的。而且,神奇的是这毛笔可是小黑叼过来给我,爷爷不可能把小黑训练得听他话了。
爷爷瞪着我说,咦!老子这么大的岁数了,还骗你这个孙子不成。
那毛笔到底是不是吴梦瑶给我的不能确定,但是我在卧室里面看到的那个女孩,我确定真有这么回事儿。
现在回想起当时那只神来之笔,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愿意相信,那是梦瑶给我的礼物。
在我已走过的人生之中,那些过往之事历历在目,历久弥新,恍如昨日。
现在,我已经在这省会城市呆了快一年了,期间,每周都会打两次电话回家。
时光不饶人,爷爷奶奶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但他们岁数已经很大了,偶而还有个三病两痛的。以爷爷的话来讲,说不定哪天他和奶奶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去了。
能多和他们说一句话,就多说一句,能多看他们一眼,就多看一眼。每句话,每一眼,都可能是最后的诀别。
所以,只要能回去和他们团聚,我就尽最大努力回到老家和他们团聚。
当然他们也十分担心我,爷爷经常说,能够看到我长成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都是我们祖宗积德。
爷爷奶奶一直希望我大学毕业后,能够得到一个稳定的行当,不要像他们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
我不敢辜负他们的期待,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除了经常参加体育活动之外,我去得最多的便是图书馆,当然偶尔也会出去玩,毕竟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社交是必不可少的。
这期间,我还常会去殡仪馆、火葬场之类的地方兜圈。我心想的是,在这种阴气极盛之地,看能否遇到吴梦瑶。
不过也没什么用,吴梦瑶还是从未出现过,感觉我只能在记忆里面回想十二岁时,与她有关的点滴了。
这个暑假,我回到了我们镇上的初中去支教,增加社会实践活动经验。小时候觉得那初中好大,而现在去之后,发现这中学好小啊。
校长是我以前的班主任,叫何忠伟,好多从他手下毕业的学生,现在回来看到他都爱叫他伟哥。刚开始他还挺反感的,后面慢慢的就习惯了。
不过在他当上校长后,大家见面就含蓄了很多,不再当面喊他伟哥这个绰号,而是喊何校长。
作为从他手下出去的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先前听说我要去支教,他就特别高兴。让我考完试,就赶紧去学校报到,以便准备给他们初三毕业班的人讲课。
我在坐汽车到镇上,何校长就来接我,我说都到镇上了,先回去看看我爷爷奶奶吧。
何校长说,先给我安排住所,吃饭之类的事儿,明天一早他就找人开车送我进村。见他如此盛情,我也不好拒绝,便留了下来。随即给爷爷奶奶去了的电话,说我已到镇上,明天回去看他们。
我被安排进了教师宿舍,那宿舍还是上世纪七八十年建的,有点陈旧。随便将东西一放,他便带我去镇上的一家饭馆儿吃饭。
饭桌上他和我说,非常欢迎我来支教,这样就可以把我在外面的见识,给学生们好好讲讲,让他们能够有股冲劲儿了。
我和他一阵客套之后,何校长酒过三巡,打着饱嗝对我说,等会儿你,回到宿舍,自家好好睡瞌睡就好,过了晚上十一点之后,你就不要在校园里随意走动了。
听他这话,我不由得暗自大吃一惊,有些疑惑地问道,何校长,这是为何?
何校长若有所思地说,你什么也不要问,只需听我的话就行,我这是为你好。
和他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再去他家里坐了个把小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的光景。
还别说,有学生在的时候,这学校热闹得不行,现在没了学生,感觉冷清得有点让人害怕。
我一边寻思着何校长的话,一边走进学校大门。突然心里咯噔了下,我发现校门进去后,不远处的一根电杆下面,有个人蹲在那里挖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