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讲起这件事儿,让我听得有些入迷,见她停顿不言,我回过神来问:“那你问到了什么没?”
梦瑶显得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并没有问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听了她的话,我不禁有几分困惑,爷爷以前不是说过,人死后,灵魂会停留在他死亡时的那一刻吗,那么梁起刚应该记得他怎么死的才对。
但是梦瑶却说,她没能从梁起刚身上得到有价值的信息,这当中难道又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我还在脑海里思索这事儿,梁起刚便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依旧穿着那套破败不堪,红白条纹相间的短袖,胸膛上没有丝毫肉皮,看着很瘆人。
好的是他的大腿上,那两张新鲜的肉皮覆盖了他的伤口,虽然也极不搭调,但是好歹比没有人皮要好很多。
此刻他手里还拧着一袋子东西,想都不用想,他袋子里面装着的定是那些肉皮子无疑了。
我低声朝梦瑶问道,“难道他不记得自己临死前的事儿了?”
梦瑶脸色一凝点了点头。
我忍着梁起刚浑带给我的那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让他过来坐。
梁起刚惊疑地看着我,伸手指了指他自己,却没敢往我这边迈出一小步。他又看了看梦瑶,然后试探地问:“我真的可以过去坐?”
梦瑶面色和善,伸手指了指我对面的竹板沙发,示意他可以过来。
这时,梁起刚才放下了顾虑,缓缓坐过来,呆若木鸡地坐在我的正对面,然后用一副木然的表情,静静地看着我。
梦瑶让我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他。
我咳了声,清清嗓子朝梁起刚问道:“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梁起刚愕然地点着头,似笑非笑地回答,“我是这中学的老师,梁起刚啊!”
这个问题没问题,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接着我又问,“那你自己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梁起刚听了我这个问题,眼神游离,感觉很失落的样子。
忽然,他带着哭腔说:“我死了吗?我只看到自己胸前,肚子上,还有大腿上的皮子都不见了!可是我不是活着吗,你怎么说我死了?”
看他如此反应,我很是困惑地说:“梁老师,你已经死了知道吧!”
梁起刚虽然忌惮我身边的梦瑶,但见他有些生气地回道:“我才掉了几块皮,这不还在找肉皮来补,你却要咒我死!”
见他情绪好像上来了,梦瑶连忙打断我,轻声说:“别问了,暂时就让他的这个魂就认为自己肉体是活着的吧,逝者已逝,安宁为上!”
看见梁起刚的这个样子,我不禁想起爷爷给我讲的故事来。
那时候他给我说的大致意思是,活人的身上有三魂七魄,每一魂,每一魄管着人的不同部分,有魂魄管喜怒哀乐,有魂魄管痴呆病傻,还有魂魄管着人对世间的记忆。
反正总之一句话,人要三魂七魄都在身上,才能安然无恙,不说魂,单单是丢了一魄,人都得生病。
而眼前的这个梁起刚,到底是魂还是魄,我傻傻分不清楚,只感觉他的魂魄已经分离。
想到这里,我不禁轻声嘀咕道:“难道真的魂魄分离了吗,都不记得自己死了这会事儿!”
阴妻吴梦瑶听见了我的声音,担忧地对我说:“你说的对!他确已魂魄分离,这只是他的一个魂而已,其他的两魂七魄不知所踪。”
听了梦瑶的话,我想了想说:“梁起刚的死与我又没有关联,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吧!”
梦瑶听完我的言语,说:“你,忘记已经连续两个晚上听到隔壁屋里的歌声了吗?”
我怎么可能忘记那歌声,调子和词,我现在都能记得清楚。突然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不禁猛地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这两天太笨了。
隔壁那女人的歌词里面不就有一句,“剪刀剪的皮,针线缝的衣”吗。皮,皮,梁起刚不就莫名其妙掉了人皮吗?
将这几件事串联起来,我不禁觉得一阵寒意袭上身来。想到梦瑶也对隔壁房间忌惮三分,我不由得感到惊惧。
我受不受牵连无所谓,可是我不希望梦瑶也陷进来,我不想她遭受任何的威胁,不管隔壁隐藏有什么东西,都必须赶紧带她离开这里。
“梦瑶,听你这么说,想来我们更应该赶紧离开这里了!快,我们收拾东西,明早就走!”我面容失色地说。
见我此等反应,梦瑶正准备说话,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了那声音。
“小棉袄,穿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