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雯背脊一颤,“是……是奴婢听说……”
沈雀欢却并不想让她回答什么,打断她:“还是说你只想在我面前展示你荣王府丫鬟的能耐?展示你处处比红芷高出一头?”
初雯一时语顿,沈雀欢却不想放过她,说出的话又沉又冷:“你口口声声说这件披风为我解了围,可我穿上了这件披风后,锦容郡主甚至要立刻至我于死地。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会处于何种境地?”
初雯扬起脖子,两只眼睛里闪着熠熠的光泽。“锦容郡主是因为嫉妒,王爷对小姐那么好,肯定会护着小姐的。”
她话音刚落,沈雀欢忽然怒喝:“我不用任何人护着”
初雯只觉得脑袋一紧,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蹿了出来,她父辈都是朋来号的伙计,等她到靖安王府的时候父亲叔叔们都成了管事,她被人甩脸色的时候都少,何况是这样,像要杀了她一样。
初雯这才感觉到害怕。
“奴……奴婢是靖安王府的……”话到嘴边她又猛的停住了,她若是被送回靖安王府去,父亲根本保不住她。身体一软,初雯像卸掉所有力气似的歪到了地上。
沈雀欢刚才只是淡漠,现在浑身都散发着森寒,话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砸下来:“靖安王只不过赏了我一件破衣裳,你以为我得到的是什么?还是你想要让我得到什么?”
“不,不不不。”初雯一边摇头一边向后挪蹭:“不会的不会的,靖安王明明对小姐青眼有加,奴婢只是想助小姐一臂之力而已,那不是一件破衣裳,那是赤狐轻裘,那衣服代表……”
廖妈妈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忙上前扯起初雯,朝邓奉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的嘴堵上,送到孟总管那里去。”
初雯浑身发抖:“不……”
邓奉也狠了心,立时上前去堵了她的嘴,他从前只当初雯机灵通透,偶尔有些小毛病也值得教,现在看来,是他们的放纵才惯成了初雯的不知天高地厚。
他们都是孟总管替靖安王爷挑选出来伺候沈三小姐的,当时孟总管只吩咐了一句话:今后,沈三小姐就是你们唯一的主子。
他早就听说过孟总管的手腕,如果再任由初雯无礼下去,说不定被送回去的就是他们三个。
还好廖妈妈沉着冷静,邓奉后心冒汗,见初雯还不知悔改的唔哝,一个手刀劈下去,直接把初雯给敲晕了。
廖妈妈已经跪到沈雀欢面前:“小姐,都是老奴平日管束的少,那天小姐从王府回来的时候老奴就认出了这件衣裳,老奴想提醒小姐,又见小姐并不是十分喜欢的样子,刚脱下来就让红芷姑娘入了库,老奴心想,小姐以后不穿也就罢了,要是想起来老奴再来提醒也不迟,可是老奴没有想到,初雯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自作主张陷小姐于不义,出了这样的事老奴也没脸见您。”她深深的磕了头。“小姐,老奴自请离去,还请小姐息怒。”
邓奉也跪了下来:“小姐您有所不知,被朋来号栽培出来的奴才,若是犯了错被遣回,多会被送到巾州做蚕奴,廖妈妈年纪大了受不得那样的苦,求小姐开恩。”说着,也开始磕起头来。
“你们起来吧。”沈雀欢坐回到贵妃榻上,红芷给她换了杯热茶,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都有了感情,红芷的眼圈也是红红的,但她不敢替邓奉和廖妈妈说话,今天的凶险红芷是亲身经历过的,她从前觉得靖安王对小姐好,现在才知道,因为靖安王的那份好,小姐才会被一个又一个的人污蔑、陷害。
小姐的路已经够坎坷了,她不能再扰乱小姐的决定。
沈雀欢见廖妈妈和邓奉都不肯起来,示意红芷去扶,两个人这才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垂着手,初雯则倒在门前的花盆旁。
沈雀欢声音疲惫:“她的错我不会牵连你们,今日的事是个教训,原本我在承平侯府已经四面树敌了,今天又成了众矢之的,别说锦容郡主,就是宋家和陆家都够我吃一壶的了,我今后的路恐怕更不好走,但我也不想永远靠着别人走下去,我能用的人不多,前些天我让红芷给你们物色合适的丫鬟和小厮,你们着手带些得力的人出来,带人的时候宁缺勿滥,我不想再看见第二个、第三个初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