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霖玉站起身来,背着手看了看外头,说道:“至于孟叔和孟益,这些年只接触生意,并没有接触过剑宗和商宗,孟叔知道孟益性格激进,一直没同他说过他祖父和三位叔伯的死因,直到几年前,我中了东境人的暗算,所中之毒和他祖父当年所中一模一样,孟益这才知道孟家的仇人是董太后。”他脸上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我却无法告诉他关于剑宗和商宗的事,眼看着他在复仇的路上越陷越深,最后不得不……拿你当了幌子……”
他讲了一晚上,到此时语气中已满是疲惫,沈雀欢却被这样的祁霖玉触了心,原来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孟益行差踏错并不是他最在意的,在沈雀欢看来,孟益分明就与他有了嫌隙,这才是祁霖玉最不愿意看到的吧?
沈雀欢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前那个孤寂的身影,想说几句宽慰他的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记得传闻说慕容少峰死的时候被人抽筋扒皮倒挂在旗杆上,如果慕容少峰的死与荣王有关,那荣王爷一定是个残忍的男人。沈雀欢抬起眸子,刚还觉得祁霖玉的背影有些孤寂,现在那背影四周仿佛被渡上了一层冷光。
荣王爷狠不狠毒,瞧他养儿子的效果就知道了,祁霖玉的阴险狡诈她可是耳濡目染了的,作为谆谆教导他长大的父亲,荣王爷的手段……
沈雀欢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喃喃的问:“我知道了这么多事,日后不会被荣王爷灭口吧?”
立在窗前的身影不可控制的晃了晃,就见祁霖玉蹙着眉头转过身,“把心放到肚子里!”语气中有那么点气恼。
沈雀欢怀疑的睨着他:“皇上和荣王不都发过誓吗?你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是不是太不谨慎了。”
祁霖玉被气笑了,抿唇瞥了她良久:“我倒是也发过一个誓……”
他故意卖关子,沈雀欢却是心里一沉,脑袋里一千个想**番撵过去,立刻炸毛鸡兔子似的站了起来:“好啊……我就知道你怎么这么好心告诉我这些,你这算盘打的真好,以后拿这个要挟我,让我做什么我都得一千个一万个同意,你……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祁霖玉也不驳她,眼睛里漾着的笑意看得沈雀欢一阵发毛。正要好好和他掰扯掰扯,神色忽然一顿,双眼中瞬间聚起凌厉之色,朝窗棂的方向盯过去,“谁?”
沈雀欢的动作可比她的话要快多了,话音还没落,窗户就被沈雀欢踹了个窟窿,她矫健的身影像只燕子似的蹿了出去,祁霖玉看在眼里都暗赞一声“漂亮”。
不过院子里随之而来的“啊呀!”一声惨叫,以及之后众人手忙脚乱的嘈杂,让祁霖玉脸上的笑意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清晨的薄雾中,丫鬟小厮们此起彼伏的关切声响彻合欢院
“老王爷……”
“老王爷您没事儿吧?”
“老王爷您摔哪儿啦……”
“小人扶您起来吧……这刚下完雨,地上都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