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的太久,晚上开始失眠,到了第二天早上,又开始犯困,沈雀欢在马车里睡觉的时间总比清醒的时间多。
昨晚祁霖玉用一句“把心放到肚子里”结束了两人间的谈话。
那之后他看起来仍然如常,表情和神态没差别,却再没让沈雀欢感觉到温和。
第三天下午,车队在离邯州不远的小镇河昰落了脚。沈雀欢等人都不明白为何要在距离邯州如此近的城镇落脚,再走一两个时辰,足可赶在邯州关城门前入城。
可祁霖玉的气场太强,谁都不敢出声问他,只能下车,由那些侍卫们引着在驿站里落了宿。
金杏一路骑马,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她走到沈雀欢面前,一脸纳闷:“我刚听说,明天晚上就要返京。”
沈雀欢一怔:“这么急?”她以为孟夫人就算装装样子,也要和她耗上一两日,难道祁霖玉只是让她陪着来接人的,孟夫人其实一早已经同意了回京,只不过需要她的一个低头的动作?
沈雀欢没来由的一阵心烦。这样也好,倒省得自己多费口舌。
晚上沈雀欢还是无眠,这次不是因为睡多了,心里堵着东西怎么都透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快睡着了,房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雀欢立时警醒,却听见金杏压着声音叫她。
沈雀欢起身开门,金杏手里捧着一件衣服:“小姐,王爷在外面等你。”
沈雀欢在门前呆了呆,叹了口气,拿起衣服回房换好,是一件鹅黄色的骑马装。
要骑马?这深更半夜的,难道要这个时候入城?
沈雀欢有点透不过气来,闭上眼睛缓了缓,才提步下楼。
外面只有祁霖玉和甫占,却是只有一匹马,是祁霖玉那匹通体黝黑的汗血良驹,皓月光华漫泻在祁霖玉暗紫色的衣服上,嵌银丝的发冠轻微的光泽一晃,看起来比远处的山峰更加冷硬孤傲。
他似是有什么事情想的出神,一时没有注意到沈雀欢的靠近。
沈雀欢略加思量,主动出声:“王爷。”
祁霖玉闻声,侧过头来,朝沈雀欢伸出了左手。
两人看来要共乘一骑。
沈雀欢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快骑渐远,驿站前桅杆上的灯光被他们远远的撇在身后,祁霖玉握缰绳的手将她环环圈住,好像一方单独的世界。
沈雀欢轻微吐气,他清淡的熟悉的气息,甚至他平静冷漠的气场,都让她感到了一丝安宁。
向西疾驰了小半个时辰,祁霖玉的驱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刚刚疾驰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才发现他的脸就在她的耳畔,呼吸间气息轻刮着她的耳廓,她的耳朵一点一点的红起来。
当黑骑的速度悠闲的像是在散步时,沈雀欢终于绷不住,问出了口“要去哪?”
隔了半晌,男人的声音才迟迟出现,却是答非所问:“男人喜欢温香软玉,我遇到你这么个又臭又硬的,怎么都要多费些心才行。”
他刚说完,女人的背就应着这话离开了他温热的胸膛,祁霖玉甚至都想象得到女人气急败坏却咬牙不发一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