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已经见过了啊?”宋阿娇一直想让沈雀欢和江渔见上一面,可是江渔对宋阿娇口中的闺中密友却并不感兴趣,她人比较孤冷,宋阿娇不便强求,没想到歪打正着的真给遇上了。
“我爹不是在浔阳当知府吗?她丈夫是前任浔阳知府,衜州知府被皇上落罪后,她丈夫就使了关系去衜州了,她没有跟着,一直在浔阳的庵堂里出家,没想到我父亲后来去了浔阳,听说我要出嫁,父亲便请她一块儿来见母亲了。”
“哦。”沈雀欢情绪很复杂,江渔和江深七成相似的容貌,只一眼就印刻在了自己心里,如何都挥之不去。
那可是和自己一样,流着一样血的江家血脉,是自己最亲厚的姐妹了。
宋阿娇没有看出她的不对劲,自顾自的拿出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鞋袜和帕子:“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你的亲事也该定了,早前我绣的都是蜀袜,秋冬穿不暖和,又做了一些棉布的,还有这些帕子,你这人好像从来都不用手帕,你瞧哪个小姐像你似的总用袖子擦汗,虽然你这样很特别,但你嫁到王府去,总是要收敛一些,要不然那些管事婆子呀,丫鬟小厮呀肯定会轻看你。”
宋阿娇絮絮叨叨的,嘴角却勾出一抹过来人的浅笑,沈雀欢看在眼里,忍不住问她:“王家人对你怎么样,王青臣他娘有没有亏待你?王青臣呢?他对你好不好?”
宋阿娇脸上飞起一抹红晕,笑容和和缓缓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我婆婆原本不让我跟着相公去任上,可相公执意要带我走,女人嫁人图的不就是一个依靠,现在他肯给我撑腰,这比什么都值当了。”
沈雀欢却被宋阿娇那一口一个的“相公”给惊到了,愣愣的看了她半天,最后竟然直通通的问:“你们圆房了没有。”
原本宋阿娇的脸颊只抹上淡淡的一层红霞,现在可好,简直就像是两只红苹果,她气的在沈雀欢手上狠拍了一下,两条眉毛都竖起来了:“你害不害臊?”
沈雀欢被她打的手一缩,心想,现在害臊的明明是你。
待宋阿娇脸上的红晕消下去一些,才听她恬淡的回答:“其实那些不重要,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话外之音是,王青臣并没有和宋阿娇圆房。
不知道为什么,沈雀欢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等你什么时候后悔了,也可以全身而退,大不了我和我爹带着你天涯流浪去。”
宋阿娇却一怔,天涯流浪?现在再说起来,可真是天方夜谭了。
第二日,靖安王府的人正式来与长儒商议婚期,没费什么周折,定在了九月初六。
雏云阁和庆云堂的人彻底忙碌了起来,丫鬟们每天说的都是关于成亲的事,老安人每天叫人三番四次的过来叮嘱,各式各样的东西赏赐下来,沈雀欢这才有了点即将出嫁的觉悟。
八月二十二,王青臣和宋阿娇启程赴任,沈雀欢乘了合欢香车去城门外送她,两人很有默契的带了花神节时戴的那株白玉百合,多余的话不说,只道了一声“珍重”。
去往衜州路经浔阳,宋二老爷和江渔也随王青臣等人同行。人群里王青臣对他的岳父大人恭敬有加,聊起某个话题时还会在二人眼角眉梢里察觉出一些莫逆的味道。
而宋阿娇每每看到这些时,都会露出恬淡欣慰的笑。
可能在宋阿娇心里,这些就已经足够了。而令沈雀欢更加欣慰的是,王青臣自始至终都没再用那种哀怨的目光瞧过来,不管阿娇那夜对他说了些什么,现下,的确算是最好的转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