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人家的主母,这时候少不了要问一问胎相啊,反应啊,味觉啊什么的,可沈雀欢对这些一窍不通,只是心里忍不住高兴,觉得陈南枝若是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得乐坏了,于是便问了一句:“你姑姐知道消息了没?”
章氏脸色一顿,随即说:“前天大夫才来诊的脉,还没来得及同姑姐说。”
沈雀欢忙吩咐金杏:“你让邓奉跑一趟,去给陈姨娘报个信儿。”
金杏应声而去,秋晓却睃了一眼章氏的表情,果然,章氏微微垂了垂眸子,主仆俩都有些不快。
沈雀欢第一次没有目的的招待来客,寒暄的话就显得有些枯竭,场面时冷时热,看的出谁都没多自在。
最后到底问到了章氏的这身衣服:“本妃瞧着你这衣裳不错,不知在哪个铺子里做的。”
章氏唇角微扬:“禀王妃,这是京都云华绣坊的成衣,原本有一件更好的,只是查出了身孕,相公说要穿的宽松些,这才又匆忙置办了一件。”
沈雀欢不动声色的吮了口茶,心道:云华绣坊的成衣普通的尚且要几十两,陈许如今连俸禄都没有,这个章氏难不成用陪嫁银子置办衣服?
可她这样的身份,有必要穿的如此华贵吗?
待到人走了,沈雀欢命金杏和银杏分别去杏林胡同和云华绣坊查探此事,午觉醒来这俩人都带回了消息。
金杏说:“杏林胡同陈家这两日门庭若市,很多女眷上赶的去结交,前两日听说京都陈家派人送去了几大箱子礼物,章氏的丫鬟和邻居们聊天的时候说,陈许公子和京都陈家是三代内的族亲。”
“放屁!”沈雀欢语出惊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屋子里的丫鬟吓的不轻,全都去瞧南窗边上正看书的男主子,见他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奇,才又齐齐的如释重负的松下一口气。
银杏恐怕小姐再口不择言,连忙接上金杏的话:“小姐,云华绣坊那边也查清楚了,订衣服的人是赫大奶奶身边的丫鬟。”
“陈佩妍?”沈雀欢拧着眉毛,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帐是谁家结的?”
银杏:“是赫大爷的小厮过去结的,一共做了三次,全都记的赫大爷的帐。”
沈雀欢气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嘀嘀咕咕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但从表情上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丫鬟们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就见祁霖玉在椅子上动了动,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也没见爱妃在本王身上费这么多心。”
除了沈雀欢,都听出了王爷语气里的不对劲。
沈雀欢却走过去坐在祁霖玉的对面,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数落起陈许:“章氏如果再这么下去,陈许的后腿都要被她给拖断了,这事儿陈姨娘知不知道还不一定,当初长儒没回京,陈姨娘去投靠陈家的时候连门都没进去,后来争着口志气硬是把陈许供成了进士,要是她知道章氏这么干,非气的背过气去。”
沈雀欢骂的口舌发干,夺过祁霖玉手里的茶碗扬头喝了个底朝天,然后说道:“陈许任由章氏穿着那些衣服过来,肯定是心里有数的,他这样更寒他姐姐的心,这样,我把陈许叫过来,你好好数落他一顿,让他……”
祁霖玉忽然抬起头来,淡然的表情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缝,屋子里的气氛骤然冷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