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烛这才微微笑笑,脸颊有了些红晕,后在前方带着路,于红木柜中仔细的看着那些整齐的草药名字。这对她而言都是耳熟能详,就如同朱雪槿这些年一直跟随朱烈在外行军一般,薛南烛这些年一直与薛明世寸步不离,薛明世的医术,她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对于疤痕的淡化,最有效的一共五味,”说起医理,薛南烛倒是难得侃侃而谈起来,一面继续寻着,一面对朱雪槿道,“积雪草、芦荟、薰衣草、肉桂、肉豆蔻,这五味草药磨成粉末,混合甘油,涂抹患处,每日睡前一次,连续涂上九十日,疤痕便会有逐渐淡化的迹象。不过也只是淡化而已,并不会完全消失。”说到这里的时候,薛南烛语气倒是有些低落起来,她忽的停住脚步,转过身,定定望着朱雪槿,略微蹙了眉道,“姐姐,若是我爹在的话,定能完全……”
“南烛,你能如此为我着想,我心中真真儿感动。就算无法为我治愈疤痕也没关系,待你与我回到辽国,便知我大辽女子绝不在意这点伤痕,我是日后要做女将军的人,身上有一两道伤疤,不算什么。”
朱雪槿此番言语,说的极为大气,薛南烛本来有些自责的双眼,也因此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她看来,自己这点微弱的光芒全数是由朱雪槿身上反射而来,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有了想出去见识一下的愿望。
“听闻辽国的冬日极美,还会下雪。”薛南烛说着,不经意的又拉起了朱雪槿的手;也不知为什么,她如此依赖这个温度,虽然只是手与手的接触,却能够让她的心都温热起来。
“辽国的美与闽国的美确有不同,”朱雪槿说着,笑眯眯的与薛南烛一道前行,徜徉在充满草药香气的大殿中,“闽国美的细致,辽国美的大气。若你喜欢雪,待这场战争结束,我就带你回我大辽去看雪,可好?”
“嗯!”薛南烛的双眼之中,似是有星河淌过,晶莹透亮,“我与爹最远曾行走于闽蜀边境,那里有一处雪山,我曾远远望过,白的极其圣洁。那时我曾想过,若日后我死了,能埋在那样圣洁的地方,便是死而无憾。”
忽然听到薛南烛提到死字,朱雪槿心中一阵抽搐,忙开口拦道,“南烛,你的人生尚未开始,何谈结束!日后你跟着我,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你也定要珍惜自己才是!若你的人生没有目标,便为我而活,可好?”
薛南烛紧紧抿着嘴唇,后双眼水汪汪的用力点头,“嗯”了一声,朱雪槿这才放松了紧张的神情,松了口气,又道,“不说那些丧气的事了,明日我们就要带兵出征,我比较担心你的身体是否撑得住。”
见朱雪槿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留在皇宫中,薛南烛脸上满是感动,摇头道,“姐姐放心,我会将需要的药材悉数拿上,路上绝不给姐姐添麻烦!”
“到时候,怕是我们要麻烦你了。”朱雪槿笑笑,后一把揽过薛南烛,将下巴在她头上磨啊磨的;也不知为何,她竟对一个这样的小姑娘一见如故,且带着十成十的不舍;缘分,当真是太奇妙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