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朱雪槿正与阳和煦说着话的工夫,阳玄圣忽的出现在门口;而且不同寻常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与素日里那个恭敬有礼的四皇子相比,此番算是大相径庭,也不难看出,荣天瑞的死对他同样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只不过他的心思比较深沉,可以把情绪隐藏的很好。
朱雪槿回过头一看,见是阳玄圣,便福身问安,头一直低着,不想让阳玄圣看到她哭得桃花一般的双眼。阳和煦眉头紧蹙,却是动也不动,只对阳玄圣道,“难不成如今我前往何处,都必须向四哥报告一声才是?”
阳和煦虽鼻音依旧浓重,语气中却也是颇多不满;阳玄圣心中颇觉委屈,却依旧面不改色道,“时候不早了,皇子所就要闭门,你该与我一道回去,省的又让侍卫们四处寻找,若惊着了父王与母后,便不好了。”
“四哥不必抬出父王与母后来压我,”因为荣天瑞的死,阳和煦心里很乱;本想来到这里看一看朱雪槿,一来以慰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二来,他的确是怕朱雪槿伤心过度,所以当听到将军府里头的奴仆们说,朱雪槿晚膳一点没用,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的时候,阳和煦简直紧张的想要立刻飞到她身边,看她到底怎么了。可如今,阳玄圣这一来,搅合了一切,阳和煦难免有些气愤,语气也就重了些,“时候若到了,我自会回去。”
“那我在外头候着。”阳玄圣闻言,回过头,迈出了门槛,就那么定定的站在门外,望着已经快要冒火的阳和煦。
阳和煦当真是快要暴怒了,从小到大,他向来敬重阳玄圣,一直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可如今再瞧阳玄圣,也不知怎的,竟是越来越看不顺眼。阳和煦索性起身,几步走到门旁,大力一关。这一道门,便隔开了阳玄圣的目光。朱雪槿心头一紧,也跟着上前,将大门再度推开,对着阳玄圣抱歉的福了福身子,这才对阳和煦道,“八皇子莫要因天瑞哥哥的死而任性胡闹,四皇子心中也不好受。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你抬头看看空中的月,它不会因为天瑞哥哥已逝,便一直停留在原地;它还是周而复始的升起,落下。八皇子也是如此,八皇子对天瑞哥哥的这份心,雪槿替他收下了,但天瑞哥哥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八皇子能做一个贤政的王。一个贤王,在这样的深夜,是该好生休息了。雪槿恭送八皇子,恭送四皇子。”
最后,朱雪槿再度对着阳和煦福了福身子,既然阳和煦不愿走,她唯有下这个逐客令才是;不然,若因此而使得阳和煦与阳玄圣两兄弟心存芥蒂,日后总也是不好的。
阳和煦见朱雪槿如此,咬了咬牙,对着朱雪槿一挥手,后大步走在前头,完全没有理会阳玄圣;阳玄圣对着朱雪槿拱手,小声道了句“多谢雪槿帮忙”,后提起步子,在其后紧随。朱雪槿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身子靠在了墙壁上,感受着墙壁上的凉意顺着背部直接传达到胸口,那股寒意夹杂着痛,感觉无法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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