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玄圣这般,用意很明显,就是怕阳和煦留下来,和朱雪丹在一块,显得特别尴尬。不过阳和煦却摇摇头,对阳玄圣道,“四哥先去,我一会儿便到。”
“也是,也是,弟妹辛苦做了这点心,八弟怎么也该尝尝再走。”阳玄圣说着,便对着两人拱手道辞别。
眼见着阳玄圣的背影消失,朱雪丹凑了上来,忍着心中的悲伤,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对阳和煦道,“夫君,向来闻您喜甜,所以这是我刚刚在司膳司寻了……”
阳和煦却动也没动那碟点心,反而打断了朱雪丹的话,带着些歉意的对其道,“姐姐,刚刚我的话,姐姐都听到了,是不是?”
朱雪丹的笑容僵在脸上,卑微的点点头,又道,“夫君,我并不在意,我向来知晓夫君心中只有雪槿一个,夫君娶我,不过是应父王与母后之命。可尽管如此,夫君却也是待我极好,能这般,雪丹已经心满意足了。”
“抱歉。”阳和煦的嘴巴动了又动,最后吐出这两个字;又是一段沉默过后,他再度开口,道,“不过我定会保你一世安稳,姐姐。”
姐姐这两个字,一下又一下的刺痛着朱雪丹的心。她努力的扬着嘴角,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是随心的,“若夫君不想用膳,便去寻了四哥吧,这边的事情,我来解决就是了。”
“嗯,告辞。”阳和煦起身,因为虚弱,还晃了一下;朱雪丹本想伸手去搀扶,可手才抬起来,又硬生生的放了下去,她已经不想再有什么尴尬的事情了。
望着阳和煦有些疲惫的背影渐渐消失,朱雪丹有些双腿发软的坐在了椅子上;烟罗赶紧过来,关切的问道,“皇妃,您还好吗?要不要叫个太医过来瞧瞧脉?”
朱雪丹虚弱的摇摇头,叹息着道了句,“无妨。”烟罗也叹了口气,一面给阳和煦收拾着桌子,一面道,“八皇子的话的确有些伤人,饶是从前与大皇妃多好,可如今,您才是他的正牌皇妃呀。”
“嘘。”朱雪丹马上做了噤声的手势,起身出了门,仔细的瞧了几次,确定门外没人之后,方才回来,对烟罗道,“这里是王宫,说话一定要注意些。我与雪槿是亲姐妹,在这王宫之中,便是唯一的亲人,更是彼此的依靠。或者说,目前为止,以雪槿的能力,我只能依靠雪槿。你千万莫要因为此事再说这样的话,万一被有心人听去,坏了我与雪槿的关系,那日后,我们便更要举步维艰了。”
朱雪丹所言一点不错,烟罗立即便意识到了自己失言,忙道,“是,皇妃,是奴婢多嘴了,日后奴婢一定会多多注意,绝对不给皇妃拖后腿才是。”
朱雪丹见烟罗这样惴惴不安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又道,“烟罗,我不是责怪你,只是在王宫之中,不比从前在将军府,一定要谨言慎行。我知道你待我好,从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如若不是你总是照顾我,我恐怕也难苟活至今。”
“皇妃别说这样的话,”烟罗摇头,瞬间眼泪就充盈了眼眶,“皇妃从前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就好像在地狱走过一遭一般;如今日子好了,烟罗一定会努力的保护皇妃,不让皇妃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烟罗说这样的话,何其好笑;她一个最底层的宫女,不过是个奴婢,竟然说这样的大话。可朱雪丹非但没有笑,反而还感动的拉着她的手,道,“烟罗,你对我好,我都知道;日后在这宫殿之中,便是你我相依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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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雪槿从阳玄圣处离开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景阳宫;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阳寒麝居然先她一步回了来,已经在寝宫翻阅起了竹简。朱雪槿推门而入,自是吓了一跳,当时便呆立门口。阳寒麝瞟都不瞟她一眼,似乎一心沉浸在兵书之中;朱雪槿反应速度极快的扭头就离开了寝宫,门都来不及关,向着薛南烛所在的厢房便大步走了去,逃跑一般。
阳寒麝的余光一直望着门口,耳朵竖的老高,听着朱雪槿那咚咚咚咚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方才道,“出来吧。”
话音未落,高品轩已经从门口进了来,对着阳寒麝拱手,认真道,“大皇妃离开永福宫之后,便去寻了四皇子,与四皇子探讨了王后与敬妃娘娘何以一齐去了承明殿,未果,四皇子前往寻找八皇子,大皇妃便回了来。”
“阳玄圣去找阳和煦,这样可以见面的机会,她竟错过了?”阳寒麝还真是有点不信,以朱雪槿对阳和煦的感情,她明知阳和煦最近有些憔悴,怎可能不借着这个机会前往探望。她为了阳和煦,连自己亲姐姐的幸福都能牺牲,这会子,反而却能忍住不去相见?
见高品轩十分确定的点头,阳寒麝却忽然觉得,朱雪槿当真是个理智到可怕的女人,是个十分需要看好的对手。他微微蹙了眉,对着高品轩道,“行了,你继续跟着她,谁知道她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是。”高品轩拱手道别,后很快消失在阳寒麝跟前。
阳寒麝将竹简合上,此时此刻,如何都再看不下去那兵书。向昆仑的担心没有变成现实,朱雪槿并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当她知晓的时候,已经回天乏力,这一趟从军行,阳和煦是去定了,也就是说,他的命,已经开始进入了倒计时。事情都在按照想象之中发展,可为什么,他却不如从前那般淡定与从容?甚至,他的心开始泛起波澜,那是什么,是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