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和鸿儿围住了薛蟠,有些惊奇也有些着急,“大爷这是说什么呢!怎么一点儿爷们的担当都没有,杨枝姐姐这些日子烦心的很,就是想着问大爷的意思,若是大爷说让她留下来,杨枝姐姐那里就不答应了!”
“就是这个意思了,杨枝姐姐的老子娘又不是什么好人!素日里头一点也不过问的,凡事来找杨枝姐姐,那就是要问杨枝姐姐的月钱,拿了月钱就交给她那个兄弟,兄弟又是烂赌鬼一个,若是杨枝姐姐出去,只怕是又要再被卖一道,卖出去赚银子呢!”
“大爷你说句话,我保管杨枝姐姐就留下来了,如今你反而要问她的意思,这不是叫她难为情嘛?”鹤儿叽叽喳喳的说道,脸上还露出了鄙夷之色,“没有担当!”
几个丫头在边上叽叽喳喳的,薛蟠原本这会子听到这话就是心情极为不好,听到这些麻雀一样的声音,更是焦躁的很,“好了好了,别叨叨了,”薛蟠不耐烦的摆摆手,“若是她愿意留下来,我那里有不高兴的道理,如今她这样想着难受,只怕还是想要出去的,你们就别絮叨了,赶紧着给我熄灯,睡觉!”
薛蟠发怒,众女却是不怕,却也不好再斗嘴了,于是翻着白眼给薛蟠安床铺被子,随即转身出去,也不说伺候薛蟠茶水什么的,就一起到了杨枝的屋里头,杨枝正在灯下垂泪,见到众人进来,连忙用手帕遮住脸,“姐姐别着急,”几个丫头围住了杨枝,鹤儿劝解道,“大爷这会子心里头也不舒坦呢,说只要是姐姐说愿意留下来,他自然是答应的,只是还要姐姐说呢,依我看姐姐也别伤心,径直就过去说要留在家里头,就问大爷要不要留你就是了!”
“杨枝姐姐怎么会说这个,你出的可是馊主意!”燕儿说道,“且不要着急,大爷说不得明个就有话儿吩咐了,咱们这些日子都跟着杨枝姐姐过日子呢,姐姐若是走了,咱们可如何是好,还是要请姐姐留下来的,”所以小丫头到底是小丫头,凡事儿都还不太懂得,“不然大爷的饮食起居谁来照顾呢?咱们可是做不成!”
且不说这薛蟠院子里一夜是否都能安然入睡,这一夜无话后,薛蟠到了第二日起来,照了照镜子,只见到自己的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昨夜没怎么睡好,早上自然是也没见到杨枝,薛蟠没好气的问给自己系腰带的鹤儿,“你杨枝姐姐呢?”
“说是去太太房里头拿东西了,给大爷拿冬天的炭火和新进的茶叶。”
晴雯恰巧走了进来,手里头喜滋滋的拿了一件衣裳,“这外头的衣裳,我可巧做好了一件,大爷赶紧着穿穿看。”
几个丫头给薛蟠穿上了晴雯给做的衣裳,是一件绣着仙鹤花纹的紫色夔纹长衫,薛蟠这么一外出半年,许是锻炼到位,吃的又多肉食,身材挑高了不少,故此晴雯之前在家里头做的就都不堪用了,晴雯见到薛蟠长高絮叨了许久,不过一直躲在房里头很少出门,没想到才几日的功夫就赶制出来了一件十分合适的衣裳,众人只见到薛蟠身上的那白色仙鹤在紫色夔文之中若隐若现,出现在胸口肩膀上,腰间微微收紧,袖口和领口上用五彩丝线绣了几朵祥云的花纹,长袍十分合身,薛蟠穿在身上,之前在天竺历练出来的杀伐之气被冲淡不少,倒是平添了不少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