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宝玉原本就对着薛蟠在外头纵横捭阖翻云覆雨的事迹极为佩服,听到薛蟠有事儿叫自己个帮忙,高兴的不得了,忙围着薛蟠打转,“大哥哥要办什么事儿?”
“你先换了衣裳。”薛蟠笑道,“等会出去了我自然和你说,今个是要出门的。”
宝玉迅捷的去换衣裳了,还一叠声的喊着麝月秋纹等给自己换,袭人看着小丫头收拾了饭桌,过来和薛蟠笑道,“大爷这是预备着带着宝玉去哪里呢?”
薛蟠眉心微微一皱,随即松开,“这是我们外头的事儿,我已经和老太太说过了,今日来带宝玉出去,做什么事儿,还不能说。”
这话的意思是外头的事儿,内宅的丫头就不必过问,袭人略微有些讪讪,薛蟠拿起盖碗慢慢喝茶,又说道,“宝玉屋里头是你在看着,凡事儿都稳妥,只是到底也别忘了规矩,我这里是无妨,我知道宝玉和你,都没有坏心思的,只是外人看见,传到老爷和太太耳朵里,那么就不好了。”
袭人面红耳赤,点头称是,薛蟠又安慰几句,“不过自己家里头无妨,出去还是要注意一些。”
不一会,宝玉就换好了衣裳,薛蟠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出了门,袭人还觉有些后怕,对着麝月说道,“这位薛大爷,素日里头和和气气的,可今个这个一皱眉,倒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麝月将宝玉换下来的衣裳拿出去浆洗,对袭人笑道,“算起来素日里头这位大爷最和气,比咱们的二爷还客气一些,可人家到底是官老爷,想着外头都抓人打板子了,在家里头不发脾气,那是人家好性子。你还真以为人家和二爷一般,都是面性子呢。”
说起来,倒是宝玉性子更不好一些,上次还把自己个踢了一个心口乌青一大块,袭人这边想着事儿,那边王夫人屋里头的人来告诉袭人,“太太那边叫二爷跟前的人去。”
袭人想着自己这时候得空,于是吩咐丫头们照顾园子,自己去了王夫人处,王夫人正在看佛经,见她来了,说道:“你不管叫谁来也罢了,又撂下他来了,谁伏侍他呢?”袭人见说,连忙陪笑回道:“二爷今个和薛大爷一起出门去了,原不在家里头,太太请放心。恐怕太太有什么话吩咐,打发他们来,一时听不明白倒耽误了事。”
王夫人问道,“怎么出去了?我也是听到出去了,这才叫人过来问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薛大爷说不必告诉家里头,只是禀明了老太太,故此要二爷出去,话语里头的意思,是叫二爷帮衬他办点事儿。”
于是王夫人又问宝玉最近的饮食,袭人道:“许是天热,二爷爱喝酸甜的东西,每日都要喝酸梅汤,我想着酸梅汤喝多了,必然是胃酸,因此我劝了半天,才没吃。只拿那糖腌的玫瑰卤子和了,吃了小半碗,嫌吃絮了,不香甜。”王夫人道:“嗳哟,你何不早来和我说?前日倒有人送了几瓶子香露来。原要给他一点子,我怕胡遭塌了,就没给。既是他嫌那玫瑰膏子吃絮了,把这个拿两瓶子去,一碗水里只用挑上一茶匙,就香的了不得呢。”说着,就唤彩云来:“把前日的那几瓶香露拿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