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打了个招呼“张太今天好靓丽。”
她心情看起来似乎还不错,好像这几天的反思让整个人的状态都找了回来。一段不幸福的婚姻对于女人是枷锁,当你决定要卸下枷锁的一刻,整个人势必都是会充满期待的。
我是第二次陪人捉奸,第一次还是叶小白在宾馆堵权振东的时候。
那个时候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对于肉体欲望大于爱情这件事十分的不理解,对于人心说变就变也感到诧异和难以接受。
直到这几年过去,虽说一直混迹夜场和街头,但也先后也听说了不少身边的人进入婚姻殿堂的消息。其中不少人在爱情长跑中都曾不忠,有些故事大家心照不宣,甚至集体帮忙遮掩。
我参加过几场婚礼,看着新人们热泪盈眶的念着誓言,从没怀疑过他们在那一刻的真诚。
可我也深切的知道,人性是如此的幽深复杂,我开始什么都能理解,也什么都无法再相信。
张太踢开门的时候,张士达和柴月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
我从两个人的表情上也难以估计刚刚的激情进行到哪一步,如果只是刚开始,那我表示遗憾,如果正到兴起,我深表同情。
“老,老婆,你怎么来了?”张士达第一反应是把被子往自己身上遮,完全不顾旁边的柴月。
我未露面,背靠在房间门口的墙上,点了一根烟。
俗气的开场白,即便是已经做好一切心理准备的张太,还是免不了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桥段,哭诉指责,痛骂负心人。
可是如果你哭真的有用,从一开始便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张太骂着骂着把矛头对准了柴月,上流社会骂起人来还是那么几句,婊子,烂货,叼你妈嗨。
不过从张太的嘴里我学到了一个新名词——打鸣的荡妇。
语文老师听了都该鼓掌叫好,能把小姐二字形容到这种程度,当真是知识分子无疑了。
柴月不是能忍能吃亏的那种性格,被骂急了光着身子站起来和张太叫板“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就该去死,又老又丑的惹人烦,肚子上的赘肉流油,男人见了也要躲。自己不好好保养留不住老公,跑到这里骂我?你老公上过多少女人你数的过来吗?”
仗着自己年轻不知天高地厚,好像自己会永远停留在二十一岁不会老去一样。
可令我意外的是,张士达突然给了柴月一个耳光,柴月被打的一愣,捂着脸喊道“张哥……你……”
“睡你两天你还真看得起自己了,把嘴给我闭上。”
我像是买了票来看戏的观众,看到了剧情反转处摇头笑了笑。男人似乎以为自己这样就是有担当,是对得起结发妻子,其实别人眼里看来,还是一样的渣罢了。
只不过渣的方式从出轨加了一条打女人。
张士达说完赤裸裸的跪在地上,抱着张太的腿求原谅。张太眼神空泛的看着面前“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只要你说我都能办到。”
张太冷冷的看了柴月一眼“我要她离开香港。”
张太很聪明的没提柴月怀孕的事,其实这事本身就是我为了刺激张太胡说八道。但张太估计是怕张士达不知道这事,自己多嘴反而提了醒,总之很庆幸的没穿帮。
“凭什么?你们要我走我就走?”柴月自然不能肯。
我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走到一旁去给岚姐打了个电话“岚姐,客房这边有人闹事。”
电话打完,我好像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一样,径直回到吧台调我的酒。阿雅询问道“怎么样了?”
“等着看戏吧。”
岚姐和豹头从楼上下来,拐到客房那边去,好一会才出来。
只见张太和衣着整齐的张士达,却不见柴月的身影。
我听着岚姐一边把人往外送一边说道“张太放心,这件事兰桂坊肯定会处理妥当,您静候佳音。”
人都送走了之后,柴月也跟了出来,见岚姐和豹头送了人回来,不满道“真是有意思,他老公这是嫖娼也不是出轨,买卖买卖,拿钱卖货,找到我头上算怎么回事。”
我诧异,柴月竟然已经把自己商品化的这么彻底。
“你还说?你知不知道张太家里是做什么的?她爸动动手就能让你在香港没立足之地,还不知好歹。”
“有这么严重吗?”柴月虽然这么问,但是明显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岚姐余气未消,平复了一会道“你以后别来兰桂坊了,我扛不起这事。”
柴月没料到会这么严重,有些紧张“岚姐?别啊,不能因为她一句话说不让我来就不让我来了。”
“那还能怎么办?你自己做事不小心让人盯上,别说了,我心烦得很。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等年底再说。”
年底这二字的意思,柴月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心里清楚。岚姐这明摆了就是不想让柴月离开香港,而是等着新店开业之后,直接把她派到那边。
柴月没有眼力见还想说什么,岚姐直接甩开手上楼。
夏凉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大呼小叫“哟,火柴姐要从良了?”
柴月瞪了她一眼,没耐性和她耍嘴皮子。
但夏凉却颇有兴致,挑起一缕柴月的头发在指尖来回挑弄“这是好事啊,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呢。不过火柴姐最好独善其身,别去找老实人祸害。老实人勤勤恳恳一辈子攒钱不容易,手下留情也算是积德了。”
“你他妈的……”柴月说着就要动手,夏凉叫了一声躲在我身后。
柴月在和我对视的时候顿住,一脸余恨的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