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二十个?不止。
撄宁心下一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都要死在这儿了。
“走!”李为止则是大喝一声,抓了她便平地而起,踏着院中马尾松,翻上了墙垣。
“放箭!追!”
有箭雨袭来,也有身手好的,穷追不舍。
撄宁只觉后背猛地一痛,立时汗流浃背,头皮发麻。
一根箭矢,扎进了她的肉里,好在位置不是要害……这已是她今年第三次受伤了!流年不利,血光之灾,难免。
此刻令她着急的,却不是逃避刺客,而是千万别失血过多,不省人事,叫李为止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
可是,只这一箭而已,还没过多久,她就有些头重脚轻、沉沉欲睡了。
“你忍忍!”李为止神色严肃地看她,一边寻找栖身之地,一边疑惑于偌大的知州府,除了一路东倒西歪不知是死是活躺在地上的守夜衙役,其他人都跑到哪里去了,然何这么大动静,都无一人发现?
见撄宁有些支撑不住,他终于冒险躲进一间无人居住的空房,将撄宁放到了门背后,急急嘱咐道:“在此等我,我引开他们,马上回来。”
说罢他便闪身,出了门。
撄宁瑟缩在角落,听得好一阵喊追喊杀声经过,不禁十分担忧李为止的状况。她唯恐他有去无回……
约略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还不见他回来,她便强撑着站起身,艰难地往屋外走了去。
她一直往府衙门口的方向,渴望遇到一个活人,能救救她。
才刚走出几步,李为止回来了。
她回身看他,高兴得都要哭了!“您引开他们了……”
李为止却是发现,她两片嘴唇乌黑,分明是身重剧毒的样子。他不由得一惊,忙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红一黑两粒药丸,塞到了她嘴里,方才告诉她:“箭上有毒,你中毒了。”
撄宁一听这话,忙将两粒药丸囫囵吞了下去,问:“您这药能解毒?”
“不能。”李为止却道,“只是暂缓毒性在你身上蔓延。”
“那……那赶紧带我去看大夫!”撄宁扶着额,越发觉得自己中毒深重,就要不行了。
“我们今夜是出不去了。”李为止道,“现在整个知州府,都是刺客,门口也有人埋伏。”
“那我……”
“先藏起来。”李为止说着将撄宁背到身上,直往青松苑的方向小跑了去。
苑中一片马尾松旁,坐落着一座假山,假山后边,巧有一块空地,由茂盛的马尾松环绕,倒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你在此等我。”李为止让撄宁半边身子倚着假山坐下,随即便走了。
再回来时,撄宁已是汗如雨下、神思恍惚。
“你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先为你做下处理。”李为止说着,就要脱她的衣裳。
昏昏欲睡的撄宁猛地睁开眼目,紧紧抓住了他落在自己领口的手。她看着他,如同看洪水猛兽一般,坚定地咬出两个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