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听了,一句辩驳或是喝斥的话都没有,毫不迟疑地治了对方一个以下犯上之罪,拖下去,便是好一顿军棍伺候。
她以为与这些挑事儿的人对上口舌,那她就输了。既然他们说她欺压人,那她就凭着自己官高一级,把他们欺压个够!
听着军棍一下一下打在人后背的声音,以及挨军棍之人的叫喊声,林队正老实地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事后来到黄庭钧处,他便告诉他,“这卓校尉,真不是个好捏的柿子!他根本不接咱的茬,直接就把属下下边兄弟几个给就地正法了。”
“就地正法?”黄庭钧吃惊地半坐起来。
“无论我们说什么,只要是对他不敬的,他都以以下犯上之罪论处,杖责二十军棍。”
黄庭钧听了,觉得好气。胸口一口恶气出不去,他两目空洞,重新躺在了床上。
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是撄宁。
她的突然闯入,令黄庭钧和林队正都吓了一悸。
她眸光冷淡地扫了林队正一眼,林队正见了,忙是起身做辞——与其说是回避,更像是躲避。
“一起听听我要说的话也好。”撄宁却将他拦下了。
“是……”林队正心生忐忑,躬着身子退至一旁,整个人都绷紧了。
“卓校尉,”黄庭钧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表露不悦道,“你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这会子连门也不敲一下就闯进来,所为何事啊?”
“我把你害成这样?”撄宁今次就这么闯进来,自然是摒弃了先前那些虚与委蛇,不带任何人的面子了。她嗤笑一声,讥诮道:“若不是你想整我在先,我又岂会来这一出以牙还牙?害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你……”黄庭钧没想到她会把事情说得这样直白,一时有些傻眼。
不待他反应过来,撄宁又转了话题,道:“我此番来找你,就是想敬告你一句,咱们是同级,我虽处置不了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治不了你。你若再敢在背后怂恿这些个愚蠢莽夫针对我,我定要你好看!把我惹急了,我随便使些手段,也能把你通过沙场浴血换来的铁饭碗给砸了。”
黄庭钧一听这话,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瞪着撄宁,“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告辞。”撄宁反身,却已拂袖而去。
林队正擦了擦额上细汗,端了几分小心往黄庭钧身边挪了挪,低声问:“黄校尉,卓校尉他,究竟是何来头啊?”
他原以为,黄庭钧八面玲珑,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今次目睹撄宁这嚣张气焰,他可算领会到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不就是仗着太厚恩宠、出自仪鸾司有些本事么?还真当自己是名门贵胄不可一世了……”
听着黄庭钧怒不可遏的咆哮,林队正心里则在暗暗掂量事情的轻重。
他觉得自己此前都想得简单了,所以一股脑儿站在了黄庭钧这边。现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想想,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