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愿意要荒地这块的责任田,大家都知道,捯饬农作物,披星戴月,三更起五更眠是常有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干活的时候,旁边还有好多好兄弟躺在那陪着你。
突然老王停了下来,手在后脑勺不停的摸着,嘴里嘟哝着什么。我问他:“怎么停下了老王?”老王说:“俺这就怪了哈?怎么跟俺之前来不一样了呢?俺...俺...没走错啊?都走了几趟了。”
老王指着前面的空地说:“这里原来有几户人家的,现在怎么一家都不见了,搬走了?”我心里乐呵了,还搬走了?就是城管来拆也不可能这么快一下子拆几户,还拆的干干净净。
我心里明白八成这老王撞鬼了,怪不得我看那些扎好的纸人眼熟,那是周老大爷照着自己的样子扎的。
我拍拍老王的肩膀,对老王说:“走吧,老王,我知道周老大爷住哪,你走错了。”老王一听我这话,立即掉头跟我走,说:“嗐,我说怎么回事呢,原来是我走错了。”
等我把老王带到我家前面邻居家门口,老王愣住了,看着我说:“这,这是周大爷家?俺虽然觉得俺走错了,但俺敢保证不可能是这家,这不就搁家门口?俺再糊涂,也不可能这么糊涂。”
我没回答他,上去敲了敲邻居家门。
敲到第三下,门开了,是周老大爷的女儿开的门。见是我,周梦热情的招待我进去:“哎呦,是小海啊?你可有阵日子没来了。”这话我听起来怎么怪怪的,那老王似乎听了也憋住了想要笑。
我想了想,上次来她家,还是因为家里来客人了凳子不够用,来她家借了两条长凳。我笑了笑表示打个招呼,指了指我身后的老王对她说:“我家房客,他房里的电线是和你家拉的同一根火线,现在他房里停电了,我电一直送不上去,来看看你家有没有电的。”
周梦点点头,示意我进屋,我带着老王走了进去。周梦去说给我们泡茶,就进了厨房。我看周梦刚好不在,用手碰了碰老王。头朝周梦家堂屋的柜子上歪了歪,让他自己看柜子上的东西。
老王顺着我的眼神看了过去,脸就白了。柜子上,周老大爷的黑白照片端端正正的安放着,照片前还有个香灰炉子,两三个苹果叠在照片前面。
照片里的周老大爷再熟悉不过了,那嘴边的黑痣,吊着的眼睛,那笑容,就是这几天帮他扎阴物的纸扎匠。
“这...这....”老王明显被吓住了,眼神唯唯诺诺的看着我,一会看看周老大爷的照片,一会儿看看我。
老王的意思是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他问我我还不知道问谁呢。
就在我俩大眼瞪小眼间,周梦的茶水端上来了。我接过茶水对周梦说:“真是麻烦了,我看了,你家这屋里电还是正常的,看来明天我要请电工回来修了。”
老王还在紧张的看这周老大爷的遗照发愣,看来这次被吓的不轻。老王的异样被周梦捕捉到了,看老王盯着柜上自己父亲的遗照发呆,就说:“那是我爸,三十年前得病过世了。”
老王没有回答,捧着茶杯子的手都有点发抖。这下轮到我纳闷了,这半夜枕边出个女鞋都不怕,怎么突然怂成这样?
后来回去的路上,老王一直低着头,我三番两次想找个话茬接上都没找到合适的。到了家门口,老王突然转身对我说:“张哥,注意那个女孩,有...有...她有问题。”
我问老王:“你说周梦?她咋了?”老王摆摆手,不说话,回他自己的房间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可能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加上前天晚上没睡好,总是觉得没睡够。
我下楼,看见老王已经在院里候着我了。刚想说“早,老王。”想想已经到了中午,就改口打了个招呼:“中午好,老王。”
老王见我下楼了,抢先递过一根烟给我。我这早饭还没吃,又一个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不想空腹就吸烟,就把烟夹在了耳朵上。
老王笑了笑,有点难为情的跟我说:“张哥,俺,俺搬家了,您这地儿,俺可能租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原来老王大上午就跟这候着我是在等我说租房的事情。我知道老王是被这次的事情吓破了胆,但心里还是想捉弄捉弄他。
我问他:“老王,你这搬走了,周老大爷那工钱你还没给他结那?”老王一听周大爷几个字,果然脸色大变,手摆的都快扇到自己的脸:“别!别!别!俺回头就烧给他!。”说完又压低嗓门靠近我说:“张哥,昨天那小丫头,离她远点,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