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刻钟后,人员陆陆续续到场。三位警长把当事人带到祖庙左厢房待审,又带人拦起警戒线,挡住围观群众。吕警长警告着:“在议事厅的村民全部席地坐下,院子里的人站着,不要挤,不要吵。”
裴宁请朱见新坐下,冯佳人和周学荃站在他身后,其他七名捕快都围着钱贵在打转。
裴宁拍了拍惊堂木说:“大家安静下来,现在开始审案子。第一个案子是,姚黄状告她爹姚刚和她后娘莫丽,贩卖人口。带当事人上堂。”
不光是村民,连带队的警长们也懵,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但吴警长处变不惊,按章办事,把姚家三人带了上来。
姚黄和姚刚上来后就鞠躬说:“村长好。”
莫丽期期艾艾学着丈夫的举止,道:“村长好。”
裴宁瞧她长得肤白貌美,举止不似村妇,有些大户人家的丫头做派。她没有二话,直接说:“首先,六年前我当着村里所有人的面说过,村里的孩子从出生到十三岁由村里养活,十三岁后他们就自己做工养活自己。我们村成立开始,所有人都是自由的,不许买卖人口。村里外来的孩子,从不签卖身契,他们来了,就是村里的孩子。可是现在姚黄爹妈要把她卖到大户人家当丫头,姚刚是这样吧?”
“我、我没有。”姚刚吓得两腿哆嗦,恨不得立马下跪。
“村长冤枉啊。”莫丽却直接跪了下来,伏地喊冤。姚刚连连拉她起来,她就是趴着哭。
“我们村不跪天不跪地更不跪人,下跪的都是有罪之人。”裴宁凉凉的说了一句。
莫丽有点懵,被姚刚强行搀扶着站立起来。
“姚黄,他们喊冤,你可拿得出证据?你上告,总要有证据的。”
“回村长的话,我有人证。十月初十那日,我和春花值日,用了晚膳后,便留下打扫教室。春花说要借我娘的剪子一用,我俩就回了村里的家。我娘的遗物都放在楼梯隔间,我俩就在里头翻找。楼上小弟弟哭了起来,后娘就埋怨弟弟没有领到粮食,说该把我的那份给弟弟。我和春花听的生气,就躲在隔间里偷听。后娘说我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大户人家需要的,既能得一笔卖身银子,以后还有月钱,我在村里这份粮食也能留给弟弟。我发誓说的都是真的,春花能为我作证。”
“传证人春花。”裴宁心里活动剧烈,这姚刚是傻子么,卖亲生女儿来养外种。
春花就在一旁,镇定的挤出人群,站在大堂上。她已是十二岁的姑娘,没有什么天赋,所以跟着绣娘学裁缝和刺绣。
“回村长的话,姚黄说的都是真的。那天我们偷听完正准备回寝室,姚黄后娘指使她爹去烧水,她爹在后院发炉子,我俩被堵在隔间里半个多时辰。等偷偷溜出门时碰到了村警许大哥。许大哥教训我们晚上别乱跑,摔哪个山沟里会没命的。”春花不愧读了七年书,说话不紧不慢,一点不怯场,“之后,姚黄称受您指派去客栈帮忙就离开了村子,我还听她后娘抱怨没领到姚黄那份粮食。因为别家娃外出后,粮食就都交给家里人。说姚黄没良心,走前也不交代清楚。当时很多人都在场。”
“姚刚,有这回事吗?”
姚刚支支吾吾的,正要答话,莫丽焦急抢着回答:“村长,两丫头胡说的,是欺负我外村来的。”
等着莫丽说完,裴宁呵呵一笑,轻轻放下手中的惊堂木,手掌凌空扇了一掌,同时莫丽的脸上“啪”一声响,头被甩向一边。
村民们纷纷倒吸一口气,血都流出来啦!
“你半年前来的,竟然没有学会一点规矩。”裴宁说的轻描淡写,好似动手打人的不是她。
“这功夫厉害!”周学荃低声一句,冯佳人不由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