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不时有“嘚儿、嘚儿”的声音,时轻时重,敲打在冯佳人心头,她忽然出声说:“就是那声音。”
华海玉强硬的推了门。
小姑娘被门板撞的往后退了两步,她一手撑着伞,嘴角扬起一抹讽笑。
才跨进院门,便见到一地的木材散落的到处都是,他捏紧腰间的剑,朝声音的源头走去。
冯佳人紧随其后,周学荃则对小姑娘抱歉的笑着,华师兄办案的时候果然带着中缉门的臭毛病,太强硬了。
可小姑娘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眼中流光四溢有一种惊悚的味道!
吓得周学荃心头猛的一跳,手不自觉得捏住宝剑的手柄。由于太过专注在她的眼睛上,便一头撞上了前边忽然停住脚步的人。他转头看去,第一眼就是男孩呆滞的神情,他坐在小木马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那声音正是木马发出来的。
木马毛刺刺的,显然是新做的,还没来得及打磨上漆。屋檐下还零散着一些部件,没有拼装完成,这家许是木匠了。
华海玉已经松开手,不做戒备。
可冯佳人的心更加慌了!照理说木马发出的声音并不响亮,为何她在巷子口还能听得清清楚楚?她紧握拳头勉强自己镇定下来,但一开口,声音还有些发飘,“两位师弟,今儿也不早了。我们、我们还是先回衙门禀告吧。”
周学荃也说:“说起来我们还没吃午饭呢,华师兄咱也不能如此拼命吧。”宝剑的剑柄烫得厉害,莫不是……有妖,他们可不能搭这里!
两人一反先前的积极,此刻焦急的目光对华海玉对视。得到他的同意后,两人仿佛得到赦令,逃也似的往外走,连声招呼都不打。倒是华海玉对小姑娘说:“这地方住不了人,你跟我们走吧。”
小姑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但是她摇头拒绝,“我还要照顾弟弟的。”
“师兄,走了啊。”周学荃在大门外不满意华师兄的磨叽,剑柄都快把他手烫熟喽。
华海玉没多说什么,留下一个荷包便也走了。出了门才说,“师姐和我们一起去吃点羊肉汤吧,瞧你脸都冻白了。”
冯佳人只是点头,她的心神完全不在那上头,“你们听到声音了吗?就是那声音。”说着她还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师姐你定是被那尸体下着了,别想那么多。”周学荃说着就把宝剑从腰上解下来,递了过去,“宝剑辟邪,今儿就借你镇魂了。”
“不、不用。”冯佳人也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不想周师弟硬是把剑塞了过来,他还说:“晚上把剑拔出来放枕头边,保管有用。”
冯佳人把剑抱在怀中,不知是师弟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宝剑当真辟邪,她竟然没再听到那声音。细雨依然飘洒着,朦朦胧胧的笼罩在京城上空,“我们走快些吧,雨虽小,也能让人生病。”
三人疾步离开时,就在巷子拐弯时,周学荃蓦地回过头去,小姑娘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瞧着他们的大眼无神呆滞,嘴唇正在翻动着,仿佛在说“嘚儿驾,嘚儿驾”。
他直愣愣的看着,被华师兄拉了一把,才又跟了上去。等离开那条静寂无声的街道,看见百香街上的人来人往,只觉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