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妖怪最主要的区别在于力量上的强弱,早前裴宁想劝蒲夷出外访客,她还担心蒲夷“力”太强,有威胁它们的嫌疑。如此便有违自己忽悠结盟的本意,因此她还是有些犹豫的,而疯子表露出随行意愿是正和她意。
她才刚有点资本去拉帮结派,便欣欣然摒弃七年前互不干涉的誓言,准备先下手为强。只是没想到人家事事快她几步,都派妖怪到她大本营捣乱来了。
且这两年事态发展也越加不明朗,妖怪不光杀人,更自相残杀,似乎已经把不成文的规定都忘之脑后。她也得露把手震慑一下对方,否则真以为她没有后手了吗!
裴宁正高高坐在院中的菩提树上,居高临下打量着这座寺庙。它有何特别之处,为何玄明和玄净同时在此地出的事。
难不成是因为有人既想挖她墙角,又打算给她点颜色瞧瞧,所以装神弄鬼般行事?可如此想的话,就显得她脸皮忒厚实,或许只是有什么东西盘踞在此地,需要些虔诚的人为他效命?越虔诚的人,似乎也越容易被忽悠。她想,她该做点什么事情!
时至下午,庙中参拜之人已寥寥无几,大部分人已经沿着山路慢悠悠的往回走。
有个婆子携一豆蔻少女来到树边,“小花,去给你娘装筒子泉水。心诚一些,求求菩萨,咱家可不能再保不住这胎,产婆可说是男孩。”
裴宁被声音吸引低下头去,一老一少模样很是憔悴,不是被妖精吸了精气后那种没有神气,听她话里意思许是被家中孕妇“折腾”的。
少女取下腰间的竹筒,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希望菩萨保佑母亲生下小弟弟,可裴宁瞧出她虔诚的脸上满是张惶。当她弯腰取水时,抬手拢起碍事的长发露出白皙的脖颈,脖颈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伤痕。
少女接完水,一边堵上木塞子,一边转身,忽然就瞧见树上有人直盯盯的看着她!吓得手一松,竹筒便掉在地上,木塞子滚落旁边,水便波波的往外涌。
“死丫头,你是要绝我们周家的后啊!”婆子瞬间就跳起来,拿着拐杖就往少女身上打。少女没跑也没躲,生生受着,脸上忽现死寂,似乎已当自己死了。
婆子上串下跳的实在有碍观瞻,裴宁用小石子将她点了穴。忽然计上心头,决定借她们的身份一用。玄明法师那种状态不就是虔诚,还愿意牺牲吗?她若是也愿意牺牲呢!
裴宁一跃而下轻轻落在婆子眼前,“当着佛祖的面也敢打人作恶,如此还想要孙子传宗接代?”她一脸不以为然,“在佛前好好忏悔吧。”说完强行拉着那少女进了自己的厢房。
少女哆嗦的任由裴宁剥下自己的外衣,两人各自交换了衣裳!
“借你的身份一用,我很快回来。”裴宁也给她点了穴,将她放置在床上,便兀自出得庙门,往山顶上走去。
没走几步路就到了道路尽头,但裴宁依然走入树林,往山峰上攀爬。她学着凡人模样,蹒跚着走在山中,嘴中念念有词,“师傅们说山顶是佛光最盛之地,我得去那里求求菩萨。”
路上树枝荆棘勾破衣衫,划破脸庞,也没能阻挠她前进,终于她来到一处约丈余高的陡峭山壁前,只要登上此山壁就能到达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