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泞笑了笑,说道:“红袭的脸色倒还可以,只是言君你自己的脸色有些不对,你也害怕打雷吗?”
林言君冷冷地看了林清泞一眼,并不回答。
红袭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多大变化的帝都,笑脸渐渐消失,低声对清泞说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京城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
“怎么会呢?肯定是要有点变化的。”林清泞微微一笑。
然后说道:“我们招募的那些流民,因为混乱的发生,皇上不是就没有察觉吗?犯下许多重罪的安齐世被我们杀了,难道不算是为民除害吗?”
红袭想了想也笑了笑:“确实是这样的。”
“孔雀!”三人还未走到敬如酒楼,就听见程缨一声大吼,冲着他们跑了过来。
“小孔雀,你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啊。”程缨拉着红袭的手,一副轻浮的样子。
红袭碍于林清泞在,也不好与程缨分辩,只好由着他叫。
林清泞上下打量着程缨,有些欣慰地说道:“今天没有喝酒,精神与以前想比不知道好了多少。看来,你在这里过的还不错。”
程缨无视林清泞的话,只是笑对着红袭。
“小孔雀,我有好长时间都没看见你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子瘦啊,是不是林清泞不会照顾你啊,看得哥哥真是心疼。”
“你怎么还是这身衣服啊,红得晃眼,虽说跟你穿红色好看,但是看久了眼睛疼,是不是林清泞不给你买衣服啊?”
“等明天,哥哥我有空了,就带着你去买衣服,什么黄的,绿的,橙的,紫的……就是不买红的。”
红袭尴尬地把手抽出来,讪讪地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清泞跟没有听到程缨话里的讥讽一样,打断了絮絮不止的程缨,说道:“我们是来接你跟我们一起去泞河郡的,顺便与你师父告别。”
原本带着一点不羁神情的程缨,突然就严肃了起来,清冷地说道:“我不走。”
言君看得有些发愣。
真不愧是兄弟,那神情简直就和生气时候的林清泞一模一样。
“我会和你师父说的,你抓紧时间收拾东西。”林清泞无视了程缨的话,自顾自地说道:“你自己呆在这里,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程缨像是被点燃了的炮竹,皱眉怒目地大声喊道:“你谁啊你,你为什么担心我?哦,对,你是郡王,可是我是谁?我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怎么敢让郡王担心?”
林清泞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敬和酒楼,揪着程缨的胳膊,皱眉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让旁人看笑话吗?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要在这里说,进去说。”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程缨抽出自己的衣袖,带着满身怒气朝酒楼的方向走去。
“公子……不要生气,程公子他……”红袭不知道程缨为什么会冲林清泞发这么大的火。
“我没事。”林清泞温柔地看着担心的红袭,不急不慢地也向着酒楼走去。
王老先生正在柜台前算账,看见林清泞前来,行着礼迎了出来。
王敬和看了气呼呼的程缨一眼,又看了看林清泞,将几人迎入隔间,行礼说道:“郡王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
“老先生请坐下,我们坐下说。”林清泞回了一礼伸手请王老先生入座。
“小民身份卑微,怎敢和郡王同坐?”王敬如执意站着。
林言君笑劝道:“老先生你要是不敢坐,那我和红袭就更加不敢坐了,按照身份,我们岂不是还要跪着?更何况按照江湖辈分,公子和我们都是晚辈呢。”
“江湖?”王老先生呵呵冷笑了两声,说道:“我只是一介贫民百姓,开着这一家小酒馆,我既不愿和官场产生联系,也不愿与江湖惹上是非。公子究竟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
林清泞也在桌旁坐下,看着王敬和说道:“晚辈前来是为了感谢老先生对于程缨的照顾,也是为了带走程缨。”
王敬和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程缨,明白了程缨为何会一脸怒气。
“可是看样子,程缨并不愿意跟你走。”王敬和说道。
林清泞不愿意再惹程缨生气,压低了声音对王敬和说道:“我希望王老能帮我劝劝他。”
王敬和声音苍老,却不急不慢:“我为什么要帮你?就因为你是郡王?当初我收程缨为徒,并不关你郡王的身份,你现在要带他走,我更不会看你是郡王的这个面子帮你。”
“就是,我师父是看上了我自身的资质,他才不管你是谁呢。别以为自己是个郡王,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得给你面子一样。”程缨不满地轻声嘀咕着。
林清泞再次说道:“这次我是去封地上任,我希望程缨能够跟我一起。乱世里,在哪里都不安全,如果他不跟我在一起,我放心不下。”
程缨一下子急了起来:“你凭什么要我去哪里我就得去哪里啊,什么不放心我,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口?我自己一个人在城郊住了这么多年,你都不管我,现在我拜师不久你就放心不下我了,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些话的王老先生脸上有些不自在,抚着胡子说道:“郡王你是看不起我了?我若是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脸面为人师?”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王敬和摆摆手说道:“程缨他不是小孩子了,无论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你自己好好对他说,他要是同意跟你走,我也绝对不拦着。”
林清泞先是沉吟了一下,知道带程缨走是没希望了,但还是看着程缨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和我走?”
程缨没有一丝犹豫:“我不走。”
林清泞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