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荼哪是什么善茬儿,面色阴沉,下车顺手摔上车门,径直朝越野车走去,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迟南君跟了上去。
站在越野车前,神荼下瞥眼白,伸出手掌往上一抬,越野车猛飞起,跃于半空中,左右剧烈摇摆。
“神荼大人!神荼大人!”车里的声音慌了,伴随着阵阵撞击声,一高一低两个男声哀嚎道,“神荼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神荼也不理睬,越野车摇晃得愈发剧烈,司机在车窗上来回撞击,从头部渗出的鲜血染在车窗上,模糊了一大片。
突然,两道幽蓝的法力从越野车的底盘冲出,钻入土地中,将越野车死死固定,妄图对抗神荼的控制。
神荼眼睛微眯,尝试着拉扯几下,越野车的倒车镜直接被扯了下来,旋转着飞向神荼,摔了个粉碎。
“活了几千年,你们俩就这点儿本事吗?!”
神荼咬紧牙关,眼神充满蔑视,干练的短发被气流掀起,露出光洁的脖颈。
身为蝼蚁,迟南君还不想变成炮灰,远远躲在大后方,随时警惕着有可能飞过来的危险物品。
神荼振臂一挥,两股幽蓝的法力直接崩溃,变了型的越野车越过神荼头顶,直接摔在吴思克面前。
越野车车身拧巴着,四个轮子掉了三,车窗也全部震碎,摔出了不少零件,黑烟滚滚,汽油味在空气中弥漫。
迟南君瞬间傻眼了,随后一跃而起,刹那便跑出十米开外,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一朵黑云徐徐升起。
搞什么?望着公路上砸出的窟窿,迟南君心里直后怕:阴谋……这是阴谋!
神荼盯着越野车的残骸,看不出喜怒,似乎在等待什么。
随后,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两个男子从废墟里爬出来,身上穿着黑白两色长袍,头上戴着高顶帽。
二人灰头土脸的,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向神荼,身上尽是道道伤痕,晨辉洒在二人身上,皮肤逐渐变得褶皱,如放了许久的橘子皮般。
高个儿名为谢必安,矮个儿叫做范无救,俩人正是阎王手下的黑白无常,干的是勾魂摄魄、取人性命的营生。
“神荼!我兄弟二人素来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们?!”谢必安向前跨了一步,脸上虽有烧灼伤和灰渍,却依旧如扑了粉般,白的瘆人。
神荼眼神轻蔑,瞥了谢必安一眼,剑眉微蹙,轻描淡写道,“你兄弟二人技不如人,又嚣张跋扈、以下欺上,空有一颗嚣张的狗胆,却连土狗的本事都没有。”
神荼话说的很重,明面上黑白无常是低于自己的下属,却隶属于地府的阎王,这位主儿自己暂时还得罪不起。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几万年阎王的势力逐渐壮大,已经拥有由众鬼组成的武装-幽冥司,若搁以往,这是绝对不能容忍。
地府是精魄对外的门面,正如天庭是神灵对外的门面一样,空有一副花架子,都是不掌握兵权的。
真正掌握数百万阴兵的是地狱的鬼帝,可这些年由于和神灵的连年征战,兵力极度消耗,精兵良将更是连连折损。
此消彼长,阎王本就野心勃勃,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绝佳良机,开始插手地狱的事情,妄图在精魄中建立自己独尊的地位。
神荼虽不敢和阎王闹翻,却也不至于被这俩小喽喽欺负,毕竟自己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呢:只要我在幽冥司总司部的办公室里坐着,你就必须给我敬着!
范无救知道眼前还不能跟这位主儿翻脸,拱手赔礼道,“神荼大人,我兄弟二人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休要与我们一般见识。”
谢必安拂袖冷哼一声,心里很不服气,裸露于衣料外的肌肤沾染了朝晖,愈发褶皱,如逐渐风干的橘子皮似的。
神荼也没那么多闲工夫浪费在这二人身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们有什么事?”
范无救脸上跟涂了炭似的,黑乎乎一片,眼白显得特别突出,两排大白牙直晃人眼睛。
虽然心里不服气,在礼节上却不能再失了分寸,范无救毕恭毕敬地仰视着神荼,压低语调,“阎王吩咐我兄弟二人协助鬼帝您。”
阎王?神荼在心里冷笑:这老家伙吃相还真难看,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向燕国了。
“阎王?”神荼皱着眉,故作疑惑,冷笑着询问道,“鬼帝何时给了他这个权利?”
黑白无常脸色有些难看,鬼帝和阎王的斗争虽未摆在明面上,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黑白无常身为阎王的心腹,自然要捍卫主子的利益。
“鬼帝允了,”范无救的脸颊开始往里陷,皮肤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贴在脸颊上如风干的腊肉一样,“今早儿刚签署的授权。”
察觉到这里面有猫腻,神荼也不说破,点了点头,“那就好,凡事得有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