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玥心思比趣儿要更多几分,见着冯乔脸上神色丝毫没有因为趣儿的话好转,也是忍不住低声说道:
“小姐,那席一衍方才直接叫出了小姐的姓氏,怕是早就知道小姐身份的,这些算命之人惯来会用这种手段,暗中知道一些事情之后,再配以胡乱之语,说一些是似而非的话来惑乱人心。”
“席一衍刚才的话乍一听的确是与小姐的境况有些契合,但是去岁在京中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隐秘,小姐从临安回京之后就大病一场,二爷为你寻了太医四处问药的事情谁不知晓,而后来你跟二爷和冯家之间的种种,但凡稍有本事之人便不难打听得到,说不定那席一衍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小姐的事情,才来危言耸听想要吓唬小姐,甚至于借小姐之事来行其他谋算。”
之前玲玥刚听到席一衍的话时,也是吓了一跳,她在来冯乔身边之前,就曾经细读过冯乔所有的资料,后来入了荣安伯府之后,又从红绫和趣儿的言语之间听到了不少以往冯家的事情。
之前临安的事情,她隐约知道冯乔险些丧命,后来安然回来之后,又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这岂不就是席一衍话中的躲过了命劫?
只是再细想之后,她却又觉得席一衍十之八九是之前打探过冯乔的事情,所以才能说出这些话来,更何况这人先是在那个小镇上与她们相遇,刻意接近小姐,如今又混进了翁家,对着小姐说了这些话,甚至还提前打探到了小姐的身份,难保他不是有什么别的算计。
“小姐,奴婢觉得趣儿的话有道理,那席一衍说不定就是个骗子,小姐别被他言语所惑,吓着自己。”
冯乔听着玲玥的话,脸上神色没有半丝好转,甚至于垂了垂眼帘嘴唇抿的更紧。
她不是不知道玲玥的话中的意思,更不是不明白她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若非是刻意而为,提前打探了她的消息,那席一衍怎么会那般巧合的与她两次相遇,而且还堂而皇之的住进了翁家?
而且席一衍虽然没有说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无论是他的言行举止,还是跟在他身旁的那个异常招眼的异瞳之人,都叫人觉得他绝非是什么普通之辈,甚至于极有可能和当初帮助萧闵远脱困,献策让萧闵远逃脱囹圄打了朝中一些人措手不及的那个名叫“席公”的人有关系。
如果他真的是萧闵远的人,甚至于就是那个席公,那他今日所为不过就是为了乱她心神,想要用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诓骗于她将她拿捏在手,到时候替萧闵远要挟爹爹。
可是……
冯乔却又隐隐觉得,席一衍之前的那些话说的根本就不是京中的事情,而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一世…
这世上除了冯蕲州外,便在没有旁人知晓她当初经历过什么事情,更无人知道,她上一世的确是在去年险些死在了临安,后来虽然没死,却也断了双腿毁了容貌。
而她上一世火毒发作致死时,也真的没有活过三十岁……
如果仅仅是京中的事情,她或许还不会这般害怕,可是那席一衍却是一再提起变数,甚至于三言两语便将她上一世的事情说的分毫不差,这让她怎么能安心?
冯乔紧紧抓着桌脚,那力道大的几乎要将木屑都抠了下来,指甲嵌入其中却不觉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