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此时微风正好,娇|妻在侧,所谓“琴瑟在侧,莫不静好”,不外如是。
林宇泽满足地叹息着,揽住了往后闪躲着的李清浅,缓缓地拉住了她。
李清浅退了又退,躲了又躲终究是比不上林宇泽的力气,不过须臾就已败下阵来,羞恼之间,半推半就着被林宇泽拖到了床榻之间。
这一对患难夫妻,七年未见,方才重逢,尚不及一诉别后离情,就被种种误解,纠葛羁绊.....如今好不容易敞开心扉,误会得以澄清后,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除了静默,还有深深的悸动.....
于李清浅来说,是深深地自卑,因为初始时她只想回来见见闺女,后面中了阿芙蓉之毒,那更只是为了见了一面闺女就走。
如今,尘埃落定,面对着依旧俊逸清朗的林宇泽,李清浅觉得这七年的沟|壑,于自己其实很难跨越。
可是于林宇泽,则是得偿夙愿,梦境成真。
一个心有愧疚,不知该如何说,一个心满意足,只想拥着盼望已久的娇妻入眠,故而虽分别已久,却仍旧是“同声若鼓瑟,和韵似琴鸣。”
风吹云动,星移斗转,月光开始散淡,只余点点星辉,洒在那对交颈而卧之人身上......
像是不忍心打扰这一对久别的鸳鸯,月光陡转,渐渐西移,却照向远处院子中一个独坐在窗前的妇人,只见她回头看了眼正在酣睡的孙女,又陷入了沉思,身边的嬷嬷,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嘴巴动了又动,也不敢说话。
此人就是才哄了孙女睡着,被噩梦惊醒的薛明珠,许久未曾做过噩梦的她,枯坐在窗前,不知想着什么。
一声叹息中夹杂着无奈,薛明珠叹了口气,吩咐着身边的老仆道:
“好了,你去睡吧。”
桂嬷嬷应了一声,嘴|巴又阖了阖,却又不知从何劝起。方才晚膳之前,已经让人打听过,说是那个寄住在此的老伯,已然走了好些天,若是不出所料,估摸着应是不回再回来了。
也不知道此事到底是好是坏,桂嬷嬷看了眼失魂落魄的主子,叹了口气,回转身子正要出去,就见林暖暖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睁着双水润的大眼,颇有些迷蒙地盯着她们。
“小姐,您醒了。”
桂嬷嬷嗓门大,饶是顾忌着这是晚上,还是引得薛明珠转头张望。
这一看,可不得了:这个小丫头,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小暖,快去睡。怎么穿的这么少,若是受了凉,你老子娘,还不找我算账。”
话说得不算中听,可是人却早已快走几步轻柔地揽住了林暖暖的肩膀,
“走吧,睡个觉也不安生,你这个小丫头。'
点了点林暖暖的鼻头,薛明珠揽着林暖暖就朝床榻走去。
林暖暖懵懵懂懂地跟着她,眼看着薛明珠将自己的被角掖了掖,又要离去,忙不由分说地一把攥紧了她的衣袖。
“去哪儿?”
声音颇有些不高兴,还带着些许的鼻音。
“祖宗,你这是不是受凉了,怎的声音有些嘶哑了,还不快些躺下,起来干什么?”
耳听着林暖暖的声音有些发重,薛明珠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忙抓住了她伸出来的胳膊往里送,嘴里只说着:“你这个丫头,就是不听话,养你可真是费劲儿。”
林暖暖听了不依了,什么叫作养她费劲儿?分明是薛明珠自己发呆好不?
“祖母说话不中听,我不依。”
林暖暖不由嘟囔着嘴|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知道自家孙女这是扰了觉,心里不舒坦呢,她忙柔声哄着:
“小暖乖,听话,快些睡祖母就不说了。”
许是从未哄过人,薛明珠的声音明显有些僵硬,不过手上却娴熟地轻拍着。
林暖暖渐渐消停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呼吸匀称,眼看着就是一副进入黑甜之乡的样子。
就在薛明珠松了口气之时,耳听得身旁的林暖暖又有动静,她忙又拍了拍,就听听得自家的小孙女梦呓般地说道:
“快点睡觉,听话。”
薛明珠哭笑不得地看了眼闭着眼睛已然入睡的林暖暖,再不敢随意动弹,生怕这个小丫头醒来再闹腾。
“祖母,乖...”
又是一声梦呓,让薛明珠微微翘起了嘴角,耳听着林暖暖呢喃低语般地哄着自己,也只好和衣躺下搂着这个小磨人精,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