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闻言,眼睛一亮,鼻息间似乎又闻到了念慕已久的味道!嗯,这丫头做的鸭糊涂,虽看着寻常,用料也非名贵之物,可用起来却是让人口颊留香、总有种意犹未尽之感。
他也不由笑:
“那今日就沾月太妃的光,我们也吃鸭糊涂!”
林暖暖见此时气氛融洽,文宗心境平和、兰太妃也没有咄咄逼人,正是灌迷魂汤...
咳咳,正是建言的好时候!此时不提,更待何时?她不由放下手里正搅动着面团子的筷櫡,走近林老夫人,在众人的目光中给林老夫人端茶倒水。
兰太妃不由赞叹:“要不多说闺女贴心,看看暖暖这是生怕亏待了她家老夫人呢!”旁人也凑趣跟着夸赞,她正好趁乱低低同林老夫人说了句:“认干亲,孙女儿。”说着又眨了眨眼睛。
林老夫人此时因着秦明月说的话,心里不得尽,正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让面色太过难看露出马脚来,如今听林暖暖这么一说,先还愣愣,后头在心里将这话默默念了一句后,不由暗道声好!暖暖这孩子就是心思灵慧!
对呀,虽说如今形势比人强,总不能认祖归宗,可若能将秦明月认作干亲,那也是好的。
想至此,林老夫人不由冲着文宗行了个大礼,在兰太妃一叠声的“快起、快起,使不得”中,慢慢站直了身子,眼神坚定地说道:
“方才听闻月太妃的遭遇,老身心里实在是难受,更是心有不忍,想月太妃同我孙女儿年岁相当,心里就萌生了个意思,这里有个不情之请,恳请皇上、太妃允了老婆子攀高拿大,认了月太妃做孙女儿!”
此言一出,众皆一默。
兰太妃颇有不解地看向林老夫人,眼神很有些复杂。若她所料不错,这林国公府的老封君跟秦明月从前很生疏,二人见面次数简直就是屈指可数吧,怎的说着说着就要认下秦明月了?
兰太妃虽则前次在林暖暖同薛明睿的事上对姜青媛说话霸道得近乎呆蠢,只那会子她其实心里有数,知道姜青媛那就是个直性子,自己不过是试探一。
若成,也就遂了文宗的心思,若不成,也不算什么。不过,如今对上这一番情景,她立时就想得深远起来!
也是幸好秦明月膝下无子嗣,宫里头的吴太医更是早早就断言她此生子嗣无望,如若不然兰太妃此时必然会对她忌惮不已。
文宗却不似兰太妃这般惊诧,也不同于她这般的不能理解。他先若有所思地盯了林老夫人看了会儿,又看了眼神情懵懂的林暖暖后收回了目光。
他桃花眼微闪,嘴角上翘,他是谁,这丫头一颦一笑难道他看不透?只是这丫头还自作聪明着做出一副万事不知的样子来,却不知自己身为帝王,这京城里头的勋贵之家那些子阴损事儿,他若想知又哪能不知?
秦明月方才说得那般凄惨,让人很是唏嘘。只秦明月却不知她这半生的蹉跎,所受种种磋磨全都是因着林琨和林宇恒父子。
如今的林国公自三年前从江南回来后,也不知是因着改了名字就换了性子还是怎的,倒是将林宇泽这一房看重了起来,更是将林宇恒那一房全都逐出了林国公府,清明了一回。不过,若不是因着他幡然醒悟,文宗也不会对他委以重任。
只他前些年受了林宇恒的蛊惑,却是做过了不少的错事。譬如眼前的秦明月就算是一个。当年若不是林宇恒将罪责推到了秦壆身上,更是在他赴京时让人于半路拦截更是暗害了他,还将秦壆唯一的嫡亲闺女秦明明月卖入了平巷那个腌臜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