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顾阻碍飙车回来,甚至想好了要如何哄她吃饭,想好了无论这次她是打他骂他也好,他都受着,让她开心些便好。
可惜事与愿违,苏邺的身体却在这时候出了事,而她在联系不上他的节骨眼上打电话求助了萧锦帆。
大约女人都是如此,出了事想到的总是对她最好让她最有安全感的男人——他也接到了幼清的电话,电话里说打不到车,联系不上沈露和梁居生,能不能借她一个司机送她去医院?
长辈的身体为上,白檀也没多矫情什么,顺便开车去接了她。
毕竟,就算不去接她,他也会赶来医院,他绝不会放任妲己和萧锦帆在这里独处一晚。
绝不会。
其实他到达医院的时候,哪怕看见了萧锦帆,第一个念头却也还是在想,她父亲怎么样了。
她一天水米未进,若是父亲在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事,她一定会撑不住。
果然,她一心都牵挂着手术室里的一切,除去最开始与他对视的一眼以外,再没有回头看他。
他在她心里已经连怨恨和厌恶的一席之地都没了吗?
现在已经渺如尘埃,没有任何分量了吗?
这个女人的心可真是狠,在他没有动心之前,她对他百般讨好,以命相待。
在他终于陷入了这场情局难以自拔的时候,她却拍拍屁股潇洒转身。
怎么最后兜兜转转,他却成了那个最放不下的人?
……
妲己漠然望着他阒黑的眼中那些沉默的风起云涌,她没太在意那些她看不懂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只是伸手微微用力,将他的手拨开,“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今天绝食确实是为了见你,但我只是想和你把话说清楚,我想出门,想来看我爸爸。”
白檀似有所悟地笑了下,低低霭霭的,“所以,现在你人已经在医院了,见不见我也没什么区别了是吗?”
“不。”女人的红唇吐出一个很清晰的字眼。
清晰得,像一条钢丝穿过男人的心脏,他带着一种喜忧参半的挣扎,默不作声地抬头望向她。
却见她白皙的脸上扬起温婉又轻袅的笑,“怎么会没区别呢,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心里牵挂的都是我爸爸,很累也很害怕。但你人戳在这里以后,我不仅要承担累和害怕,还要腾出一点地方来恶心。”
恶心。
男人的瞳眸震了震,很快缩紧成一团。
那两个字宛如迅速扩张的毒素在他的四肢百骸里游走,眸光皲裂开来的片刻,他脑子里仿佛又有其他声音开始叫嚣。
白檀浓眉紧皱着放开她,在手离开她下颔的一刹那,五指不受控制般狠狠攥紧,再晚那么一秒钟,攥裂的必然是她的下颌骨。
“恶心。”他自嘲地笑着重复她的话,低哑,冷峭,“你现在看到我,只能觉得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