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芙蓉已经被白素的人拦了快两个时辰,到慕容出门,才见到芙蓉跪在那里,芙蓉急忙向他说了陌衿被抓去谨言堂的事。
白素觉得,一天一夜,这个陌衿不死也该残废了,便也作罢,故意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自责道,“都是小素的错,若不是小素一直缠着先生要下棋,先生便可以早些去放了衿妹妹。”言罢还不忘催促慕容道,“先生快去瞧瞧吧,请您一定将衿妹妹带回来。”
芙蓉知道她在演戏,也不好做声。
慕容沉默了片刻,便吩咐左右道,“都别跟来。”便独自一人向谨言堂的方向去。
过了五里石桥,便见陌衿在远处慢慢向这边过来,看她连路都走不稳,分明是伤得极重的样子,却还强撑着,一步一步的向前,他轻轻摇头,“还是如此倔强。”
慕容飞身迎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往自己寝园的方向去。
她在他的臂弯里,锁着眉头,满脸的血已经快要遮住一张清秀的面容。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很轻,轻得仿佛白日里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就连她冰冷的体温,也像极了那雪花的触感,好似抱得久一点,她就要融化消失在他胸口一般。听她口中反复默念着“公子”二字,看她一只血染红的手,死死攥住他的领口,一丝都不敢放松,生怕失去了什么一样。慕容抬眸看着满溢的月色,轻舒一口气,目光被这清冷的月色染得又冰又凉。
他将陌今抱回住处,一个时辰没出房门,为她疗伤。待伤势都处理完毕,他又差了婢女来,为她换下血衣,泡了半个时辰的药汤,换了干净的衣服。
之后便守在陌衿身边,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陌衿疼醒了过来,感觉五脏六腑被撕裂了一般,这疼痛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抬眼打量四周,这是一处简居,虽然不算小,但一半多的空间都让排成排的木质书柜占去了。剩下的也不过一些简单的桌椅陈设,而她正躺在这简居里唯一一张木床之上,柔软的玄青色床帐勾起了一半,正好露出她的脸。
这个床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制成的,有淡淡的雪香,很是舒心。她深吸一口气,那香味便顺着呼吸进入心脾,精神为之一爽。侧过脸看去,前方是一个流云图景的案几,案台上点着一盏烛火,已经染了过半,烛光之下依稀有一个白衣男子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翻看手里的书卷。
慕容听她的呼吸,知道她醒了,并未抬头,问了一句,“可好些了?”
陌衿听不清这声音,因那灯火太明,她身子又虚弱,也看不清那灯下坐的是谁,只是眯起眼睛,望着光影中那囫囵的白影,觉得那身形有些似曾相识。
慕容合了手上的书卷,起身来,出了门去,吩咐身边的人道,“去肃华那里,告诉他人醒了。”
“是。”
慕容又叫人备了车马,肃华刚从东门进来,还来不及打个照面,他只听到通报说肃华进了门,便从西门出去乘车了。肃华进了东门,知道慕容已经走了,便叫了候在门口的一个小厮,将一盒滋血养心丸拿送出去,送到慕容手上。
那小厮领了药从西门追了出去,肃华这才转身进到房中,一进门就看见陌衿强撑着要下床,他几步跨过去,一把将她按住,故意按在她肩上的伤口上,疼得她满头大汗,再没有力气挣扎,乖乖躺回了床上。
“你的筋骨断了几处,才接回去,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