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答应过,不再为了旁人不顾自己。这才过了多久,便又忘得干净了。她这样,要他拿她怎么办才好。
陌衿见眼前的白影一闪,听到他退后的脚步声,心下只觉得凄冷。不是因为他躲开她的手,只是她又一次感受到被人扼住咽喉,活生生等死的感觉。那种绝望她已经许久不曾记起,是他,让她再一次刻骨铭心的体会到了。
她恨,恨得浑身发抖。她恨自己要向这个她厌恶至极的人低头,更恨自己的命运攥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中,他要她生,她就得生,求死不能。
这边,叶臻见她脸色苍白,呼吸不畅,便起身走了过来,叫那两个大汉松开陌衿。
此刻她身上没有一点力气,那两人一松手,她便跌坐在了地上。
叶臻俯下身去,握住她的手臂,将她轻轻扶起来,对她道,“姑娘,你大可放心,苏先生是何等人,绝不会姑息了罪人,也不会冤枉了好人。”
公子的手扶着她的手臂,陌衿的身子,竟然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一股热流涌上眼底,她生生的压了回去,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公子面前掉泪。
叶臻却轻言细语的对她说,“你一个弱女子,受了这么些委屈,想哭便哭出来吧,不必忍着。”
不,她绝不会哭,就算在公子面前可以软弱,但在苏慕容面前,她绝对不会掉一滴眼泪。
陌衿欠身谢过公子,“多谢左相大人劝慰。”
叶臻叫其中一个大汉端了宾客席上的太师椅过来,扶陌衿坐下,对她道,“有什么冤屈,好好向苏先生说明白。要知道,这奸细的罪名,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可以冒顶的,必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定罪。”
公子这是在暗示她,现下不是逞能的时候,一定要耐下心来,看清大局,从容应对。
对,她不能慌,她若慌了,便没有人能帮芙蓉,也没有人能帮自己了。
叶臻见她面色淡然了些,知道他的意思她懂了,便返身回去坐下。
呼延拓对他笑道,“叶左相素有淇奥君子的美称,这‘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美名是没有虚传,果然叶左相对谁都是温润如玉,和煦如风啊。”
叶臻体面的答道,“王爷谬赞,家父常责叶某妇人之仁,不成体统,在此贻笑大方了。”
呼延拓惋惜的摇摇头,“你父亲叶大统领也是值得敬重的人,可惜……不如你这般懂得人情世故。”
叶臻笑道,“王爷,当下还是听苏先生问审要紧,家常闲话事后再聊不迟。”
“对对,说得在理。”呼延拓点头。
正在此时,卫常带了芙蓉进来,两人都跪下请了安。
陌衿看着跪在不远处的两个人影,心下一点点的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