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急忙放了书卷,过来替她脱了鞋,她的脚背已经烫得红肿,他眼里全是心疼,将她抱了起来,坐回床上,蹲下身子,从袖中取出散热化瘀的药膏,一点一点小心涂抹在她的脚背上。
仰起双眸,却见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他的心口一疼,“很疼么?”
“不疼。”她笑了起来,“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慕容这才起身来,低下头,看到衫摆上被挂破的一点,“那古树枝蔓,想是摘花时被枝条挂破了衫摆。”
“嗯。”她不知道是不是该信他的话,凑巧这种事,说有便有,说无便无。她忽而又想起那个白吃对她说,景大夫这个人,是个很邪的人。
是不是真的像白吃说的那样,有些人,真心想拿就可以拿,想给谁就给谁,想收回来时也可以收放自如。
景大夫是不是这种人,她不确定,但至少她做不到。若是如此,最后输的只可能是她。
输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会输,还是放不下。
慕容见她不说话,便轻轻抬袖,擦去她脸颊上的泪。他比谁都清楚,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却连着掉了两次泪,一定是有什么事。他轻轻坐到她的旁边,侧脸,轻声道,“你有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她低头看着脚背上白色的药膏,“事情都办妥了,我们回去吧。耳朵一夜见不到我们,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担心。”
“好,回去我再做一碗粥。”
“不用了,以后我都不喝粥了。”她站起身来,也不顾光着脚,就要往外走。
慕容起身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来,她没有拒绝,点也不看他,垂着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去的马车上,陌衿一路沉默,将头靠在车窗旁,闭着眼睛。
慕容与她说什么,她也只是简单的答一两句,并不看他。他便也不再同她说话,看着另一边的车窗外,流转的路人和风景,思索一些事情。
两个人一直沉默到客栈门口,下了马车,一前一后的回到房间。
老夏和凤鸢迎了上去,想要同他们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却吃了闭门羹。老夏从慕容脸上并没有看出太多情绪,他也早知道这个人深不可测,所以特别的留意了陌衿的脸色。
陌衿的脸色只是不好看,但到底老夏说不好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凤鸢一眼便看出两个人闹了矛盾。
这正是大好的机会,凤鸢将老夏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交给他一包小东西,使了使眼色。老夏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将那小袖包收了起来。
这些偏巧被楼上的启明看在了眼底,藏锋走时便吩咐他要格外留意老夏的行动,若是他做出什么不利于行动的事,要当机立断的阻止。
藏锋果然猜得不错,这个老夏和凤鸢,目的确实不单纯。
他抬眸看向后院的厢房,那里的两个人,又是为了什么闹了矛盾呢?夫妻之间,到底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启明倒也没太在意,转身进了房间去。
这边,慕容在陌衿后面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