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胸口的小笼包欲哭无泪,这是有多恨嫁?
四方院墙圈住这小小的偏安一隅,知道了妾氏的地位低下后,安卿对于外界女子的地位也就不抱有多少期待了。
是做个困在一角的米虫,还是自由自在的蝴蝶,安卿果断选择了前者。
太累了,二十年的军旅生涯被迫结束,除了茫然若失的空落就只剩下身心俱疲的累。
“姨娘…等赏菊宴过了,咱们央求夫人,送封家书给老爷吧。”
白杏小心翼翼地瞅着安静的小人儿,满眼的柔软。
安卿翻了个身,背对白杏,一片梧桐叶落在她的发顶,白杏轻轻拂去。
鼻音里哼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嗯”,白杏于是喜笑颜开,瞅着墙角长势喜人的凤茄花,忍不住又去给花松松土,喇叭一样的浅紫色花朵特别招小姐喜欢。
许是隔得太远,前院热闹了三天,普吉院这等角落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哦,倒是赵姨娘在赏菊宴第一天的早晨,难得没有做早课,而是盯着院门痴痴看了一上午。
大把大把的时间用于锻体、认字和翻阅这个世界的读物,浮在半空的心随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的深入沉淀下来。
只是…到底还是太无趣了些。
那就?写封家书吧!
若是按照以前做任务的严谨性,这种容易暴露自己身份的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不过现在嘛…
摸摸下巴,赏菊宴后荣安堂杖毙了一个二等丫鬟,听说是府里的家生子,结果手脚不干净,偷了某个香客的金饰,这等有损将军府颜面和形象的事情,必须悄悄地且干净利落地处理了。
安卿记得白杏月钱是一两银子,三等丫鬟,毕竟她只是个妾,两名使唤丫鬟再高也越不过二等去。
可见荣安堂的二等丫鬟月钱不会低到哪里去,更可况家生子行窃,是置自己的父母姊妹于何地?!
感觉要变天…
“白杏,收衣服。”
“哎,好的,小姐。”一高兴起来就又唤回了小姐。
夜神,烛火摇拽。
安卿坐在梳妆台前,镜中人影如鬼魅忽隐忽现。
提笔,落子。
浓稠的墨汁晕染开来,笔法生疏但规整的小楷跃然纸上。
以对将军的敬慕和对夫人的敬重开篇,讲述了她来将军府的琐碎生活,甚至说了白杏最近在帮忙种花的事情。
接着笔锋一转,诉说令自己羞愤欲死的“跳湖案”,只说不齿自己所为,无颜面对父亲宗族,更愧对将军和夫人。
结尾陈词:父亲送座观音像来吧,再带点香烛香火,最好再送点佛教圣花曼陀罗来,她要洗心革面学赵姨娘一心向佛,日夜为将军府祈福。
一口气写完也不封蜡,明日还要递到荣安堂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