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痕沉默了,皇帝说的是事实,就算他杀了萧氏母子,母妃也活不过来,反而有可能会引发四大家族的仇视。
大殿里一时间变得很安静,那种暗潮汹涌的气氛渐渐淡去,反而变得有些沉郁起来。
这么多年,皇帝事事顺着他,他不愿回朝,皇帝便任他游荡江湖,他不愿理会朝事,皇帝便任由他做萧遥皇子,皇帝从未要求过他用自己的势力做事,这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父皇,孩儿误解了父皇的一片良苦用心是孩儿的错,可是要孩儿听从杀母仇人的安排,孩儿真做不到,还请父皇垂怜孩儿与母妃,收回赐婚旨意。”
这话说得真诚,墨玉痕的脸上再不是面无情绪,而是带着淡淡的悲伤。
皇帝心中一阵绞痛,气血翻涌让他阵阵晕眩,他极力忍住,片刻之后,才稍稍缓和了些。灰暗的灯光,照着他渐渐变得庄严肃穆的面孔。
“朕当年与先皇一起带着墨家人拼死奋战,才打退幽邪门,建立这墨氏江山。朕可以收回旨意,但你要发下血誓,今后不管谁做了新皇,你都要无条件支持他,特别是危急时刻,你要竭尽所能帮助新皇保住墨氏江山!”
皇帝说的是新皇,不是太子,这就够了,这天下,能做新皇的可不止太子。墨玉痕当即发下血誓。
皇帝多日惶惶的心放下了些许,有墨玉痕的守护,就算他即刻就筋脉尽断而亡,墨氏江山也无需多忧了。
“咳!”皇帝捂住手心的血不让墨玉痕发觉,匆匆写下退婚圣旨。
第二日一早,退婚圣旨便送到了洛府。
洛天自几个月前被孟叔打伤之后,便借养伤之名闭户不出,私底下却悄悄查探悠然的下落和底细,可查来查去,什么也查不到。
孟叔给他的那一掌,伤得有些蹊跷,明明已经彻底恢复,可偶尔运功时却总觉心口隐隐作痛,严重的时候那种痛感会蔓延至全身经脉。
洛天有些惊慌,这种查不出来什么毛病,却又偶尔出来作祟的疼痛是最吓人的,所以他近两个月大部分心思都花在找治伤的法子上,对于大夫人与皇后联手的小动作,并没有过多理会。
所幸陆姨娘按摩很有一套,不仅能疏通全身经脉,还能缓解心口疼痛,于是,洛天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陆姨娘院子里。
圣旨到的时候,洛天还没起床。陆姨娘的按摩总是让他很放松,睡眠也比平日好很多,从前浅眠的他今日总能酣睡到很晚才醒。
所以今早,他是被惊醒的。
“退婚圣旨?”还没完全清醒的洛天彻底懵了。很快他镇定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为何会突然退婚?”
管家小心翼翼道:“前几日十三皇子去青山寺小住,咱们大小姐也跟去了。”管家说着看了洛天一眼,个中缘由洛天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并不需他详细解释,所以见洛天神色如常这才继续道:“昨日十三皇子回城遇到了二小姐……”
“你是说悠然,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