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凶兽虽然她没见过,但野外试炼时,所见的野兽无一不像有生死大仇似的,那就只有凶植?
等等,她又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起作用的不是自己,是和自己契约的斩尘?
可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现在,衣衣面临的是更艰难的问题。
——她要怎么出去?
砍断树枝走出去?树枝就相当于这棵大树的手脚好不?先不说它对自己有好感(虽然这只是她猜测的),就这么利用人家的好感砍人家手脚好不好,单是自己砍它手脚的举动一定会激怒它,面对这么个大家伙,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两说。
先试试可否沟通,能和平解决就最好了,思及此处,衣衣试探性地问,“你好,能不能把你的手让一让,我要离开这里。”
没反应。
没一片树叶想要动动。
衣衣的脸僵了,然后觉得自己魔怔了,不过是一棵树,又不是类似斩尘这种凶植,怎么可能与人交流,即便是斩尘,也是和自己通过契约交流,人的语言还是它后来学的。
哪里可能遇到株凶植,都有斩尘那样的智慧?
莫非真要动武?
衣衣不死心,又把手贴在树枝上,闭上眼睛,不断在心中碎碎念,“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说了半晌,仍然没有动静,衣衣终于死心了,又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好傻,一把年纪了,居然跟个小年轻一样爱做梦。
树果然是树,哪怕有了灵性与智慧,只怕还是个木头脑袋。
她敲了敲手上的玉镯,这是她这两三天来第一次叫醒斩尘,“能不能让它把树枝拨开。”
“什么?”斩尘刚醒过来,整株凶植还很懵逼。
于是,衣衣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斩尘,她仍然觉得它有灵,自己与之沟通不来,不代表斩尘也沟通不了。
斩尘的心情略有些复杂,其实他是不把那些凶植当同类的,嫌弃它们太蠢,开智跟没开智差不多,却没想到衣衣会因为这种小事叫醒他。
想了想,他道,“你不用管,只要不动主干,这些树枝就跟人类和头发和指甲差不多,割了后,它也感觉不到疼。”
“这样啊!”衣衣点点头,若是以前,她也不会这样犹豫,但和斩尘交流多了,她也开始关注那些很小很小的年纪里才会想到的问题。
比如,曾有小孩喜欢在树上刻字,她会想,大树疼不疼啊,那些流出来的树脂是不是它的眼泪?
再基于身下这棵大树是在保护自己的想法,她就多顾忌了几分。
如今,虽然有斩尘保证,她还是小心地只在脚那里割了个小口,勉强能够匍匐着进出。
当走出去,往下望时,衣衣和斩尘都愣住了。
透过层层交错的树干,她看到地面都变成了白色,深浅如何不知,但这个高度不对。
昨晚选的树干,大概比她站直后还高了那么一个头。
然而,现在,说有一层楼(注:是指异世的一层楼,相当于前世两层楼)高,都是往小了说。
“小爷现在相信他有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