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斩尘,衣衣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不过此时,她正处于自由落体,根本腾不出心思来思考别的,很快便把这点念头抛之脑后,竭力于维持身体平衡。
这里的风向有点奇怪,衣衣还记得自己是纵身一跃,按理说此刻应该是头朝下,但她现在却是双脚朝下,呈直立,虽然时不时有峡谷凛冽的风吹过来,吹的人左摇右摆,却不会动摇根本。
当然,并不是衣衣不想竖着跳下去,而是齐宁远等人都是如此,她担心,姿势不对,过程中会出问题,一举一动皆临摹齐宁远,除了身高体重不及,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果然,如今事实证明,这的确是对的,
衣衣回忆着画面中齐宁远等人站立方向,顶着凌冽的风慢慢调整,直到整个人朝向跳下来的那面石壁。
倏地发现,尽管石壁很光滑,但同样有细小的裂缝,裂缝中竟然有着点点绿意,努力辨认,是一两株碧绿的草。
铁皮石斛?下意识的,衣衣脑中冒出这个名词,据说便是长在悬崖峭壁上,有着神奇的功效,被奉为仙草。
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过,不过具体模样已经记不清了,乍看之下,倒认不出来这是不是铁皮石斛。
目光所及,越往下,小草越少,却比上面的大一些,一路下坠,小草从原本的尾指大小变成中指长。
唯一不变的是,草的顶端始终只长着一片叶子,叶子的模样亦有些古怪,像是一柄小刀。
而且普遍叶子除了最中心的脉络,周围总有许多分出来的小纹路,但这叶子不是,它只有中间最粗的脉络,所以有点大。
“是刀煞草,对你我都有用。”斩尘来不及解释,只这样道。
与此同时,缠在衣衣右腕上的绿镯开始伸长,变大,直直向着一株小草而去,然而大概是越靠近石壁,风力越强,他不过前进了五十米,就变得艰难起来,只能一寸一寸地挪。
可惜,他们下降的速度太快,那株被斩尘选定的小草没多久就消失在一人一植的视线中。
但斩尘并不放弃,继续如蜗牛一般慢慢挪动。
衣衣还是第一次见到斩尘对一样东西这样执着,当即意识到这种草的价值应该不逊色于铁皮石斛,本着好东西不要白不要的原则,她也开始迈步。
一开始还挺容易的,但五十米之后,她遇到了和斩尘一样的坎,脚还不待跨出去,警钟就开始作响,浑身的细胞都好像在叫嚣着危险危险。
衣衣试探性伸过指甲,触碰淡绿色的流风,“呲”地一声,极为细弱。
但她却是立刻收回手指,脸色很难看,刚刚长成来不及剪的指甲少了一截,最中心的食指更是指尖破皮,流出殷红的血。
衣衣不由得沉默,自从开始炼体,她已经很少流血了,也就是野外试炼,才频率高了一些,但相比去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而不过是一道拂过去的颜色极淡的流风,就已经能破开皮肤的防御。
从这里到石壁约莫只有十米之遥,但这十米却仿佛天堑一般。
从流线型的风,到微有波澜、褶皱的风,再到打着旋儿的风,最后是石壁跟前形成漩涡、仿佛高速转动中的切割机似的风,那浓重的墨绿色,仿佛是在告诉所有生灵:擅入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