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尔蓝下意识地推开了面前的男人,涌上一丝心虚,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弯起唇角苦笑了一下,她和陆子航已经分手了,又何必在乎他的想法呢?
陆子航脸色不善,他刚江宅回到暂住的那间公寓,就得到了医院的消息,说江一诺入院急诊。虽然不能守候在江尔蓝身边,但他早已安排好,一有江尔蓝母子受伤的消息,C市的各大医院就会通知他。
谁知,他风驰电掣地赶过来,没看见受伤的儿子,却看见江尔蓝和沈江城在一起,动作亲昵。
换作别的男人,他或许不会那么吃醋,但沈江城……
家世能力,甚至连长相都不输给他的沈江城,一旦对女人柔情蜜意起来,想必女人很难抵挡住这种诱惑……
陆子航越想,心里越发慌,冷冷地讽刺:“儿子出事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和男人你侬我侬,可真是个好母亲!”
江尔蓝的心跳不断加速,一股血气冲上头顶,也冷声斥了回去:“陆子航,拜托你说我之前,先找面镜子照一照自己!你除了提供一颗精子,还为他做过什么?”
两人都在气头上,说话都像是冒出了尖锐的刺,毫不留情。
沈江城出面打圆场,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这是医院,你们先冷静一下,大家都想诺诺安好,谁也不愿意他出事。但事已至此,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确认他没事,对吧?”
“对个屁!”陆子航厌恶地扫了他一眼,像是怀揣一架加特林机枪,把满腔的怒火都朝他扫射而去,“沈江城,你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以为我不知道,讨好了我的儿子,就能赢走他妈咪的芳心,你的算盘可是打得够精明!”
沈江城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子微微挽起一点,露出健壮的手腕,强有力地搭在江尔蓝身侧,像是一种无形的支撑,对陆子航来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主权。
他抿了抿唇,冷静地开口:“我承认,我对蓝蓝有感情,但我愿意把选择的权力交给她。若是她选择你,我就退出;若是她选择我,那么很抱歉,我希望你能送上祝福。”
他看向急诊室,眼前似乎出现了江一诺刚出生时那小手小脚的模样,眼含爱意:“无论我和蓝蓝怎样,我对诺诺的感情都不会改变,亦父亦友。当然,你或许很难理解这样的感情,毕竟你不曾迎接他的出生,也不曾守护着他从一丁点大的婴儿,长成现在的帅小伙。”
一句话,呛得陆子航无话可说,缺失的那五年,是他一辈子的痛,然而人生没有后悔药,他始终无法弥补。
陆子航撇开头,湛黑的眼眸失去了冷厉的光泽,像是受了伤似的,忧郁地望向江尔蓝。有一瞬间,他很想将一切都告诉她,挽回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筹备的所有计划,为之付出一切的目标,都见鬼去吧!
但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他。
他只能低低地向江尔蓝求饶:“蓝蓝,你真的要放弃我了吗?”
江尔蓝微愣,分明是他放弃了她呀!
急诊室的门打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冒出一个头,光洁锃亮的地中海,在惨白的灯光照耀下,像是一个会发光的灯泡,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他探头探脑地望了望两边犹如楚河汉界般分开的三人,面无表情地提醒:“鱼刺已经被取出了,但孩子的麻醉药效还没过,你们来个人去照顾一下。对了,他的喉咙被鱼刺刮伤了一点,这几日不要吃生冷辛辣的食物,最好是多喝粥。”
江尔蓝陡然清醒,沈江城的西装外套略大,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滑,被她径直取下还了回去,匆忙向医生道了谢就往急诊室走去。临到门口,她又站住了脚,回头望了望两个男人,有点担心他们会闹腾起来。
沈江城微微侧身,挡住了陆子航的视线,温柔地回应她:“你放心去吧,我和陆先生去楼梯间聊一聊。”
话音刚落,他不由分说地揽住了陆子航的肩膀,贴近他的耳畔,冷声威胁:“你想让诺诺恨上你,就尽管在这儿说。你知道的,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你和诺诺关系闹僵。”
陆子航紧蹙了眉头,沈江城的野心暴露无遗,最初的醋意席卷了他的理智,而现在他不能再冲动,否则真的可能把江尔蓝母子往对方的怀里推去。
看见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肩并肩走进了楼梯间,并没有争吵甚至打起来,江尔蓝才放心下来,压下心里那点不知所措,焦急地进了急诊室。
狭窄的楼梯间,因为两个大男人的到来,更显得局促。tq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