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环球金融中心是目前云海最高的一座楼。
联合全球40多家企业投资兴建的项目,总投资额超过十亿美元。
这栋大楼高460米,足足一百层。
能够在这样地标性建筑里面办公的企业,不说在世界上,起码在华夏也是数一数二的龙头老大。
在这样的一栋建筑里,当然少不了宋家和蒋家的地盘。
按照惯例,遇到重大事务,蒋家和宋家都会选在这栋大厦里召开会议,这段时间宋氏三姐妹和蒋秋实基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几乎每天晚上都在这栋大厦里开会。
这场袭击实在是太可怕,太残酷了。
宋家经营近百年的根基,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内,宋家的根基就有岌岌可危的趋势,不管如何百般的努力,可是谁也无法阻挡全球近百家企业的联手狙击。
从前商业上的伙伴和盟友,善良一点的斩仓身退,远离是非。
恶毒一点的已经从盟友变成了敌人,趁人之危侵吞起宋家的产业来。
其实宋家一向在人脉关系上的资源都是把握的非常好的,他们的联姻手段遍布全球,可谓满地是女婿,可如今,这么多有姻亲关系的女婿,却一个个宁可退婚也不敢向宋家伸出援手。
因为蒋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现在的蒋家,比宋家更惨,不止企业缩水了百分之四十,连在全球范围内经营的各种保安公司和雇佣兵团也被消灭殆尽。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蒋宋两家根本没有选择,只能联合抗敌。
但此刻在场的人心里都如明镜一般,即便这样做看,也不过是将覆灭的时间稍稍延后了而已,结果依旧不会有丝毫改变。
此时是晚上七点半,蒋宋两家的重要成员全部都在这张长长的会议桌上,只是已经有足足十分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了,只有一段叮咚的琴音萦绕在房中。
宋云裳小意的抬起眼帘,看向主席上并列而坐的两位。
左侧坐着的,是一个老头。
老头穿着一身灰色的便服,看起来很朴素很低调,年已六十多岁的模样,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面孔显得有些黝黑,一双浑浊的眼睛里不时流露出老迈沧桑之态。
这个老头就是蒋家如今的家主蒋天。
尽管最宠溺的孙子蒋秋实莫名其妙的不能人道,蒋家如今又危在旦夕,但此时仍能保持一个上位者的雍容气度,只是神情中带着几不可觉的淡淡悲愤。
他取过红木会议桌上的茶盏啜了一口,茶盏儿是景德镇官窑贡品,蓝色的碎花儿均匀分布,盏口与茶盖儿边描着两道黄灿灿的金线,薄如蝉翼的盏壁在灯光的照射下,甚至可以看清盏内茶水潺潺晃动的样子,端的是一件宝贝。
但也就是这样的一件宝贝,能轻易的让人看出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蒋天右侧的那名美妇,却显得很淡然。
她眉目如画,虽然已近五十,肌肤却依旧细致紧绷。她自然就是宋家的家主宋巾帼。
宋巾帼俏目半阖,一脸淡然的抚弄着面前的一方古琴。琴前焚着一支细细的檀香,淡淡的烟雾在幽雅的琴声中摇曳生姿,翩翩起舞,随即飘散无形。
她那副清冷的面容,不悲不喜,如悟大道般清澈,纯净,一如她素手下抚弄出来的琴音,高远淡泊,宁静自然,如同一朵孤山上的雪莲,在寒风皑雪中静静绽放,静静凋谢,仿佛除了她自己,没人能欣赏到她绝世的美丽。
终于,一曲奏毕,场间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宋巾帼的琴艺高绝,每逢大事,皆奏这曲清心之音,每次结果都能化险为夷。
但是这一次不同。tqR1
这一次宋云裳甚至觉得,或许大家必须得剃度出家,才能真正解决这件事。嗯,至少出了家,就不必烦忧俗尘之事了。
“虽然很难开始。”宋巾帼轻推古琴,淡淡道:“但总归还是要开始。云裳,把你们综合回来的情报说一说吧。”
家主没有叹气,宋云裳自然也不敢,所以她强振精神,答应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静:“这次发动商业狙击的企业来自世界各国,各行各业,名义上都属于不同的组织,甚至有的集团背后还有国家的背景,云裳无能,无论如何也查不到这些企业背后的黑手究竟是什么人。据我所知,即便是M国的总统,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
一直默不作声的蒋秋实也开口了:“我们也已经把那个叫做段天道的人查了个底掉,他不过就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土鳖,机缘巧合成了黑火集团总裁的未婚夫,这才拥有了黑火集团董事长的身份,黑火集团总裁白情雪本来只是想要招聘一个假的未婚夫应付逼婚,谁曾想弄巧成拙,但她也百般不愿与段天道结婚,所以任由这个段天道在外面沾花惹草。”
“不错。”这次接话的人,是宋红妆:“这个段天道是猎户出身,身手高强可以理解,只是非要说他有这么大的势力能搅的整个世界天翻地覆,可能性基本为零。我想,也许是什么人想要借用这个机会对我们两家出手,又或者只是巧合。”
一直沉默不语的蒋天终于开口了,他的语调很低沉,声音嘶哑而干涩,似乎刚刚喝的茶水全都倒在了炭火上:“不论是借用还是巧合,这个段天道,你们暂时都不要再去管他。我们现在的精力必须集中在眼前的态势上。”他转过头,看了看一直眯着眼的宋巾帼:“宋家……有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敌人?我已经排查了这些年蒋家所有的敌人,活下来的很少,剩下的……也都不足为患。”